第二日天蒙蒙亮,權夜雪保住了性命,但是卻因為水守義重重的那一腳,失去了做母親的機會。
老夫人將二房裏的人全都封了口,府醫也在權夜雪穩定下來的時候給前送走,就怕事情突發。
水清漪聽到牧蘭的彙報,了然的點頭。二老爺看著敦厚,卻比侯府任何人都要心狠。而水遠之的性格,就是像極他。若要狠起來,便是六親不認。何況是給了他諸多羞辱的權夜雪?
“小姐,繡橘也有一事稟告。”將袖中的信遞給水清漪:“這是三王爺喚人送來給您的。”
水清漪展開信,沉吟了一番,道:“推了。”
繡橘遲疑的說道:“他說隻要您去了,他會將火蓮果交給你。”
水清漪一怔,捏著信紙的手漸漸的收緊。
……
望月樓
蓮花閣裏,水清漪坐著等李亦塵。半盞茶的時辰過去了,依舊沒有動靜。
忽而,有輪椅聲傳來,水清漪望向門口,門扉依舊是緊閉,反倒是隔壁的屋子裏有關上門的聲音。
水清漪一怔,難道是她進錯了雅間?
正要起身,突然,隔壁的雅間裏傳來李亦塵溫和的嗓音:“靜安王世子,久等了。”
“無妨。”
聽聞到二人的聲音,水清漪心裏一怔,卻是突然明白了李亦塵的用意。他想要幹什麼?讓她知道長孫華錦與他相差無幾?
“本王聽聞世子寒毒纏身,每逢陰天雨季,渾身猶如針紮,又似剝肉削骨之痛,惋惜的是壽命也因此而折損。”李亦塵倏忽開門見山的說出來意。
水清漪心驟然提了起來,貼在隔開的牆壁上,聽著他們二人的對話。
“自有命數,談不上惋惜。”長孫華錦不明白李亦塵為何突然尋他來說這件事,卻也沒有不耐,靜靜的品茶。
“世子在尋火蓮果,不巧,本王手中有一顆。”說罷,李亦塵將錦盒擺在桌子上,裏麵是一顆通體火紅,雞蛋大小的果子。
長孫華錦端著杯子的手驟然收緊了,不過一個呼吸間,便斂去了眸子裏的異色。“王爺何須如此,道出你的來意。”
李亦塵忽而沉默了,沒有開口。轉動著茶杯,看著漾著微瀾的茶水裏麵,將他的容顏倒映在裏麵,可卻模糊不清。驀地想到了水清漪的話,他在她心中是個謙謙君子,到頭來卻是個卑劣小人。
“珍貴的東西自然要換世子珍貴的東西。”李亦塵溫潤如玉的展顏一笑,蓋上錦盒,拿在手心道:“火蓮果本王可以雙手奉上,世子隻要放過清兒便是。”
“這是太後娘娘的賜婚。”長孫華錦波瀾不興,似乎對火蓮果並不感興趣。
“世子應當知曉,太後對我極為寵愛。我開口,自然會取消了婚約。可本王不願與世子為敵,便好生商議。”李亦塵歉意的說道:“世子以為如何?”
長孫華錦拂開層疊在地上的寬大雲袖,如雲般飄逸舒展,更顯眸子裏的神態莫測。“不過是個女人罷了。”
“世子果真爽快!”李亦塵將手中的錦盒扔了過去。
長孫華錦並沒有接,麵色一頓,一道殘影掠過,人已經消失在雅間到了隔壁。看著空空如也的蓮花閣,桌子上斟著一杯茶水,上麵冒著絲絲縷縷的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