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解藥是從何處來的?”府醫詢問道。
舒雅沉默了良久,伸手摘下了鏈子,細膩的嗓音略帶著悲傷:“這是父親留給我的物件,隨身攜帶著,不隻是留有一個念想,還有便是能解百毒。”說罷,難為情的偷睨了長孫華錦一眼。
長孫華錦麵色無常,這鏈子是高祖母給他的物件。在南下時遺落,舒雅這一說便知為何眼熟。
水清漪嘴角掛著一抹冷笑,她既然這樣說了,便是有萬全之策。
“表妹,雖然我與蓮兒有衝突,可她中毒在先,應當審查給她下毒的人才是!”舒雅將落在她頭上的包袱,轉瞬踢給了水清漪,轉移了眾人的目光。
水清漪淺笑道:“表姐與蓮兒素來交好,今日來侯府一直形影不離,可知她吃食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
舒雅麵色倏然一變。
水清漪臉色凝重的看向府醫:“蓮兒來尋我的時候,是怕我誤會了她對我有不軌的心思。為了表明她的忠心,她服下了廚房熬製的絕子湯,你給她把脈,瞧瞧可有這一回事?”
府醫走到白布遮掩的水玉蓮身邊,執著她冰冷的手切脈。許久,搖頭道:“並無絕子,倒是服用了生子的禁藥,怕是這藥中出的問題。”
水清漪意味深長的說道:“我一個新過門的新婦,身為王府的長媳,娘家的身份與夫家相比天差地別,為了鞏固自身的地位,斷然要生下長子。有豈會給陪嫁喝生子禁藥,撼動自己的地位?”
眾人一想,確實是這個理,除非是個傻的,才會讓陪嫁生下夫君的長子。
老夫人不依不饒的說道:“誰知你是不是做賊心虛,為了安撫蓮兒,才會哄騙她服下這生子藥毒害她?”
長孫華錦眉一皺,清冷的說道:“這禁藥出自塞外,當年塞外戰亂,有不少塞外女子湧入東齊國。我曾耳聞有一個塞外女子,做了大戶人家的丫鬟。可她卻有不小的野心,在主子有身孕之際,利用這禁藥一舉產下了府裏的長子。生下長女的主子,生怕被貌美的丫鬟奪了恩寵,撼動了她的地位,便將丫鬟暗地裏處決。將丫鬟生下的長子,當作親生兒子在膝下養大成人。”
老夫人原本鎮定的麵色,驟然大變。
長孫華錦嘴角微揚,不緩不慢道:“次子比長女僅小九個月,曾經在帝京成了一時的笑談。”
老夫人臉色慘白,水守正也無法鎮定。他比水桂珍恰恰隻小了九個月!
倘若不是侯府裏發生的事,長孫華錦斷然不會說出這樣的閑話來!
這般一想,水守正腦子拐過彎來,真正下藥毒害水玉蓮的是老夫人?
不等水守正開口質問,茱萸立即跪在地上,磕頭求饒道:“此事與老夫人無關,是奴婢見大小姐不得老夫人的心,時常氣壞老夫人的身子,便起了旁的心思。可也不知這禁藥是有毒,無心害了四小姐!”
老夫人想要製止茱萸,已經是來不及。緊緊的握著拐杖,別開頭不看茱萸。她是給水玉蓮喝下生子藥,可不曾下毒。但此事若繼續爭執下去,幾十年前的舊事必定會被翻出來。如今雖然二房繼承了爵位,但根底終究是還握在大房的手中。若水守正知曉她是害了他生母的人,必定會掀起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