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儀見王妃動怒,低垂了頭。
“西域三公主住在王府,明日裏你與她一同用膳相看,她的身份才能與你相配。至於曲家那位,你就斷了心思!”王妃第一次駁回了長孫儀的請求,不容置喙!
“兒子明日有事。”長孫儀雙目赤紅,心中打定主意,非曲嬌陽不娶。
王妃氣得麵色鐵青,可見長孫儀倔強的模樣,又不忍訓斥,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是要氣死我?順從母妃一次如何?難不成母妃會害了你?”
“母妃,兒子非陽兒不娶。”長孫儀說罷,拂袖離去。心裏鬱氣難解,不知找誰拿主意,便想到了水清漪。匆匆的去了竹園,待丫鬟通報了,進了屋子,急切的說道:“嫂嫂,母妃讓我娶西域三公主。可我允諾了陽兒,明日去曲家下聘,您說該如何?”
水清漪看著焦躁的長孫儀,淺笑道:“西域三公主若是選中你,必定是要娶。可若是不曾選上你,倒是無須憂心。”頓了頓,語氣陡然一變,凝重的說道:“男兒不應隨口許下承諾,但凡許下的諾言,必定要實現,莫要失信於人。你不曾說服母妃,怎得就敢與曲家小姐私定終身?若是母妃硬下心腸不肯答應,你豈不是耽誤了人家?”
“我……”
“你本是去報恩,最後莫要恩將仇報才是!”水清漪心中冷笑,這也是長孫儀一貫的作風。
長孫儀麵紅耳赤,被水清漪一番話給刺激,信誓旦旦:“嫂嫂,母妃一向疼我,這次也必定會答應!”
水清漪笑而不語。
長孫儀誤以為水清漪瞧不起他,漲紅了臉,轉身離開。走出竹園,想到水清漪說隻要三公主沒有中意他,便不必娶他,心中有了主意。忙去了後花園,吩咐小廝在花壇子裏挖了幾條地龍,裝進竹筒,去廚房端了一碗冷卻的荷葉粥,將地龍扔進粥裏,攪了幾下裝到食盒裏,遞給丫鬟道:“給西域三公主送去,就說是我給她送的膳食。”
丫鬟領命而去。
長孫儀在短短的半個時辰裏,過的極為煎熬,等待著孟纖喝了荷葉粥,發現粥裏的地龍,從而向母妃道出他的罪狀,此後對他心生厭惡。
心裏焦灼的來回踱步,看著喘氣跑來的隨從,連忙走上去問道:“怎麼樣?”
“二公子,不好了!西域三公主失蹤了!”隨從被這個消息給驚嚇到,生怕追查起來,此事牽扯到長孫儀身上。
長孫儀欣喜若狂,心想孟纖肯定是被他給嚇走了!
“公主身邊伺候的丫鬟受了重傷,如今昏迷不醒,不知是誰擄走了!”隨從將打聽來的消息,一一稟告了長孫儀,讓他好想個應對之策。
長孫儀一怔,被劫走了?
麵色一白,攏了攏寬大的玄色袖擺,忐忑的說道:“那送過去的食盒呢?”
“被打落在地上。”
長孫儀感到不妙,他是在孟纖失蹤前送去的膳食,那麼他便會有重大的嫌疑!
“快!快去尋母妃。”長孫儀穿著鬆鬆垮垮的衣裳,跌跌撞撞的跑去找王妃。
方才走出院子,就被常德給扣住:“二公子,得罪了!”
長孫儀掙紮著喊道:“你快鬆手,我要去找母妃。”
“王妃命屬下將您帶過去。”常德點住長孫儀的穴位,長孫儀幹瞪著眼,卻不得動彈。
不到片刻,將他帶到了孟纖失蹤前住的廂房。裏麵一片狼藉,地上仍舊還殘留著來不及收拾的血跡。
長孫儀看到灑在地上的荷葉粥,渾身顫抖,看著已經在廂房裏的長孫華錦道:“大哥,不是我……”隨即,看向了水清漪,故作鎮定的說道:“嫂嫂,你該知曉我與西域公主素昧蒙麵,怎得會害她?”見水清漪看著地上的荷葉粥,趕忙解釋道:“我怕西域公主要下嫁給我,我便娶不了陽兒,便給她送了一碗加了地龍的荷葉粥,嚇她一嚇,沒有想到她會被人給劫走。”
王妃行色匆匆的趕來,恰好聽到長孫儀的話,怒從心起,揚手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蠢貨!
長孫儀始料未及,結結實實的挨了一巴掌,捂著震麻的臉龐,難以置信的看著怒火衝天的王妃,不明白他做錯了什麼,讓母妃如此對他!
“母妃……”
水清漪目光微閃,朝王妃行了一禮道:“方才府醫來查驗,這荷葉粥有毒,能夠令人迷失心智。”
王妃麵色鐵青,水清漪說荷葉粥裏有令人迷失心智的藥。往深處一想,便是西域公主吃了這荷葉粥,喪失心智,便刺傷了貼身伺候的婢子,離開了王府。換言之,便是長孫儀害的孟纖,若是孟纖因此而出事,長孫儀便脫不得幹係!
若是一個普通的女子倒好,以王府的地位足以抹平。可對方的身份意義重大,是西越皇最疼寵的女兒,帶著兩國邦交的重任來和親。若是長孫儀坐實了罪名,那麼便隻得以命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