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傷……”柳氏心疼,她脾氣燥,信奉棍棒下出孝子,沒少打蕭珮。比這狠的還有,可這回卻格外的揪心。
“不妨事。”蕭珮稍稍收拾了,走出屋子,衝水清漪點了點頭,便與柳氏一道回了將軍府。
水清漪將她們的對話,聽得仔細。輕輕一歎,沒有想到他們走到這一步!
日落西山,水清漪屋子裏點著燭火,拿著針線簍子替長孫華錦做襪子。
窗外冷風呼呼的吹刮著,燭火忽明忽暗。水清漪揉了揉眼睛,便瞧見繡橘急匆匆的走來,臉色發白的說道:“世子妃,出事了!”
水清漪淡淡的說道:“何事?”
“鎮西侯府那邊傳來消息,鄭小姐被吊死在屋中。臉上用刀子刻了‘賤人’二字。鎮西侯世子妃恰巧在附近,被認定是她殺的。”繡橘沒有想到鄭媛死了!且是蕭珮所殺!她知曉鎮西侯世子妃是真性情,可也不會因著這些事兒怒殺鄭媛,這件事定是有蹊蹺。
水清漪擱下手中的針線,望著窗外蕭瑟的夜風。幾不可聞的一歎,想來是遭人陷害!隻是蕭珮明日便要去邊關,怎得又回了鎮西侯府?
“身上還有傷?”水清漪忍不住擔憂,不知是誰的算計,針對蕭珮還是……整個將軍府?
“鞭傷!”
水清漪神色凝重,將軍府的人不善計謀,拳腳功夫能占風頭。她是蕭老夫人認下的義女,自然也能夠去鎮西侯府看個究竟。
“你要去鎮西侯府?”長孫華錦風塵仆仆的進來,拂落身上的灰塵,溫潤的說道:“我與你一道去。”
水清漪頷首,長孫華錦在她又方便了許多。
二人趕到鎮西侯府,氣氛凝重,丫鬟奴仆在府裏穿梭,將掛著的紅綢全都摘下來。有人瞧見長孫華錦,認出他是鎮西侯世子的友人,便領著二人去了事發點。
丫鬟奴仆全都躲在一邊,遠遠的看著。
鎮西侯夫人悲慟的落淚,手中緊緊的抱著鄭媛不肯撒手。
蕭珮被人壓著跪在地上,鄭一鳴沒有在,將軍府的人還沒有趕過來。
“屋裏煞氣重,你身子虛,在外等著我。”水清漪看著外邊風大,出來的匆忙他並沒有帶披風,便讓他去隔壁的屋子裏等著。進了屋子,抬頭看著懸掛在房梁上的白綾,目光落在臉色青白的鄭媛身上。脖子上有著深紫色的淤痕,看著格外的瘮人。
“是怎麼致死的?”水清漪詢問著在勘察現場的仵作,蕭珮身份不凡,即使她有重大的嫌疑,甚至旁人都篤定了是她,都要調查出確鑿的證據,否則將軍府也不會善罷甘休。
仵作認識水清漪,沉吟道:“脖子被掐斷導致死亡,將她懸掛在房梁偽造成自盡。若是懸梁自盡,窒息而亡,脖子處會有血印。但她這是喉嚨中間斷了,且被重力捏碎,是人為!”將記錄遞給水清漪指著其中一條道:“她身上有鞭傷,可皮肉無傷,卻傷及內髒,嚴重的內出血。”
水清漪明白仵作的意思,鞭法要熟稔,才能控製力度,不傷皮肉震傷內髒。
“你認為是誰?”
仵作諱莫如深的說道:“鎮西侯世子妃嫌疑重大,若拿不出有力的證據……世子妃您經曆不少這樣的事兒,應當知曉結果。”
抓不到人,蕭珮就要認了!
仵作調查的出來的結果,對蕭珮極為的不利,都是針對她的。
水清漪麵色凝重,眼底閃過一抹暗芒。走到蕭珮的身旁,握著她的手道:“來鎮西侯府搬東西?”
蕭珮見到水清漪,心裏大定。莫名的不慌不亂了:“我來這裏是接到了鄭媛傳來的信,鄭一鳴將我的私章落在了她屋中。我想著還有行囊在鎮西侯府,都是要和離了,便打算在走之前將東西都搬走。收拾好東西後,我便去尋鄭媛,還沒有走到她屋子,便聽到驚叫聲,隨後便有人說我殺了她。”蕭珮不動聲色的將紙條遞給水清漪。
水清漪仔細檢查了紙條,沒有任何的痕跡。搖了搖頭:“這個無用,隻會坐實你來了她屋子。”
蕭珮眸子一暗,知曉今日是掉到了陷阱裏。
“起來。”水清漪要拉蕭珮起身,卻被蕭珮拒絕:“我這裏是屋子的機關,若是動了就會射出利箭。”指著鎮西侯夫人的位置:“刺死她。”
水清漪眼底掠過一抹精芒,機關……抬頭看著隨風飄動的白綾,看了看蕭珮跪的地方。眸子微眯,快步走到鎮西侯夫人身邊。牆壁上沒有任何的痕跡,細致的檢查座椅,都沒有痕跡,掩不住的失望。
環顧著屋子的四周,水清漪目光落在窗台,上麵殘留著泥土,手指撚起一塊磨輾,帶著濕氣顯然是新落不久的。“這裏怎得有泥?”
“回靜安王世子妃的話,這裏原先擺著一個盆栽。”一個丫鬟回答道,隨即驚呼道:“碎了。”指著窗戶外走廊上的碎片。
水清漪一怔,垂目凝思。心裏計算著機關角度,眼前一亮,吩咐丫鬟去隔壁將長孫華錦喚來。對鎮西侯夫人道:“夫人,令嬡不是珮兒所殺,我能證明她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