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華錦手指擦了下裂開的嘴角,目光一凝,似有凜然殺氣拂麵而出。
伏箏並沒有懼怕,指著他的臉道:“你臉上的紋路就像蜘蛛網,我們叫它蛛毒。”
長孫華錦斂去眼底的寒芒,伏箏鬆開了手心,怦怦跳動的心也緩了下來。
長孫華錦彎身撿起麵具,慢條斯理的戴在臉上,看著花千絕驚愕的神色,沉聲道:“她快醒了。”轉而淡淡的睨了伏箏一眼:“你的人?”
花千絕冷嗤道:“你妹妹。”
長孫華錦麵無表情,隨後聽花千絕說道:“她說有解胭脂紅的法子,我便將她帶來了!”
“你們無法研製出解藥,那是因為不知胭脂紅的配方。錯了任何的步驟,少了任何的一樣東西,都無法練出解藥,反而她吃下去會讓毒發生改變,那便當真無解了!”伏箏略一思索道:“我母親是那位寵妃的嫡係。”
聞訊趕來的無雙,聽了伏箏的話,叱道:“宮廷中能研製出胭脂紅,便知道工序,又怎得沒有解藥?”
伏箏臉上的笑容更盛:“你有所不知,宮廷裏的胭脂紅,全都是出自她之手,沒有人能研製出。如今有幾個人中過胭脂紅,宮中不出兩瓶。”
無雙微微皺眉,沒有說話,示意她將解藥所需要的東西列出來。
伏箏卻沒有動,看向了長孫華錦:“你若讓我順利認祖歸宗,我便寫。”
她能救水清漪,莫說是認祖歸宗,就是要整個靜安王府長孫華錦都會眼都不眨的同意:“嗯。”
伏箏略微凝思,執筆將解藥煉製的步驟寫出來,並且將煉製胭脂紅的工序與材料一概寫下來。“你們信不過我,可以按照上麵的法子製作胭脂紅,再尋藥材煉解藥。”
無雙看完,臉色越發的古怪。莫怪師傅窮盡一生,也不曾練出胭脂紅的解藥。其中有兩味材料,是毒物的排泄物與赤蛇蛇膽。每一味材料都是至毒,相生相克。
“我缺幾味藥,待我將解藥研製好,送到你的府上。”無雙說得極為輕鬆,心裏卻很沉重,其中要有赤蛇的血,極其難辦。赤蛇生長在苗疆,他需要去那裏尋找。
長孫華錦過目不忘,早已將藥方所需的材料記在心中。沒有阻攔無雙,而是吩咐常青組織人一同去苗疆尋赤蛇。
花千絕站在水清漪的床榻邊,看著她恬靜的睡顏,心裏似有密密麻麻的蟲蟻在啃噬,疼痛向四肢蔓延。
“許久不見,你愈發懶怠。睡了這樣久,怎得還不舍起來?”花千絕眸子裏閃過一抹沉痛,伸手撫摸她的麵頰,將要觸上的一刹那,收回了手。輕輕的撫順她臉側粘著的青絲:“你快些醒來,我就與你說說這段時日在西越的趣事。若是舍不得起來,我便殺了他陪你一起睡可好?”
進來的伏箏感受到他說這句話時,毫不收斂的殺氣,令她的呼吸微微一滯。側頭看向身旁的人,見他眸眼寧靜無波。倏然凝聚在眸子裏的陰霾散盡,流露出一抹幽光,帶著難以言說的溫柔。
隻見他如風如電般掠向床榻,欣喜的看著眼睫緩緩顫動的水清漪。在她睜開眼的刹那,沙啞的嗓音略帶著一絲顫音:“清兒……”
水清漪難受的嗯了一聲,動了動身子,僵硬得不受她的控製。隻能轉動著眼珠子,驀地睜大了眼:“我這是怎麼了?我為何動不了?”沙啞的嗓音極其難聽,粗嘎的如同鴨子的叫聲。
整個人如電擊一般,失語了。
她沒有想到隻不過是睡一覺,她就變成一個活死人一般,癱在了床上。就連說話,都極為費力且難聽。除了思維,整個身體都仿佛不是她的一樣。
“清兒,你別難過。”花千絕看著她備受打擊的模樣,心像被生生剜去一樣的疼痛。驀地,彎身將她抱起:“我帶你回西越,你的後半生由我來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