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宮
水清漪站在大殿中央,目不斜視,給太後行了參拜之禮。
太後睥睨著水清漪,目光複雜,閃過讓人看不清的神色。水清漪隻捕捉到她眸子裏一閃而逝的憎惡,微微一怔,她似乎不曾與太後交惡。
甚至,一直維係著表麵上的平和。
心裏驀地一沉,太後如今情緒外露,顯然是不打算再做表麵功夫。這麼說來,恐怕是要棄了她。心緒翻湧,水清漪率先開口道:“不知太後娘娘請臣婦來所為何事?”
太後自水清漪進來,便一直盯著她瞧。看著她走路,步伐極慢,身子隱隱在顫抖,顯然是身子不舒服。皺了皺眉,看著殿外的宮婢,見她微微點頭。目光微轉道:“哀家聽聞皇城外的傳言,你並非水府嫡長女。今日請你進宮,是來驗證此事是否屬實。”頓了頓,淡淡的掃了李亦塵一眼,意味深長的說道:“這事兒可巧,塵兒外出遊學,在那個被燒的小漁村裏,旁邊屋子裏便住著一個女孩,與你長相相似。隻是小漁村被燒,那女孩也已經失去了蹤影。”
“太後娘娘也說了是傳言,傳言素來不可信。”水清漪麵無異色,鎮定自若的說道:“當初小漁村的事,已經在太後娘娘麵前說清道明,那個時候賢王也做了見證。小漁村被燒,所有的人被燒死,那個與我長相相似的女孩,自然是已經死了!另外,我是母親所生,容貌與她七八分相似,太後娘娘也說賢王在小漁村見到的女孩與我相似,證明這世間相似的人並非沒有。若非,那個小女孩與我是一母同胞的姐妹?”
太後一噎,沒有料到水清漪如此牙尖嘴利!能言善辯!
“哀家記得小漁村有幾個活口……”太後話不曾說完,一旁一直冷眼旁觀的李亦塵,淡淡的出聲道:“那個女孩早在漁村燒毀前,便已經離開。”
“賢王言外之意,我就是那個女孩?若是如此,你與他比鄰而居,第一回見我之時便能夠認出。莫非,賢王也是聽信傳言,跟風趨勢?”水清漪暗諷李亦塵沒有腦子,聽風是雨。
李亦塵麵色微微一變,滿目陰鷙。看著她蒼白麵色沒有絲毫的血色,站這麼一點功夫,額頭上出了一層細密的薄汗,顯然是身子太虛,承受不住。眼底閃過一抹微瀾,輕歎道:“本王本非沒有認出你,倘若與你不相識,為何輕易的將火蓮果給你?隻是憐你往日生活貧苦,好不容易過上了好日子,不忍將你逼上絕路。而今,外麵已經傳的沸沸揚揚,未免掀出大風浪,我們隻得盡快息事寧人。”
水清漪心中冷笑,李亦塵話裏的意思是之前是因為她沒有揭穿,他念在過往的交情,不忍心揭穿。而今,事情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他隻好從事情的根源解決!
“臣婦記得並非賢王所言!當初將火蓮果給臣婦,不過是看在臣婦是靜安王世子妃的身份,便同意你一個要求,交換火蓮果。因此,你要走了靜安王府的傳家之寶,這是交易!倘若你當真與我相識,恐怕不會以物易物!”水清漪緊攥著手指,站得太久,她雙腿已經開始打顫,力氣漸漸的被抽空,她要在倒下前,盡快將此事解決好:“賢王說的事,矛盾重重,含糊其詞,顯然是混淆事實。臣婦不知何事得罪了賢王,讓你如此信口雌黃的顛倒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