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心中明白太後話中之意,幼帝之上有兩位皇兄,任是誰都比長孫華錦有資格。
可皇上是渾人,做出這樣的事兒,並無不妥之處。
太後起身,端莊肅穆的走到長孫華錦的身旁,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手中的聖旨,冷笑道:“當日先帝駕崩,乾清宮中隻有長孫愛卿在先帝身側,這憑空多出的遺詔,哀家心中覺得甚為古怪。先帝病重連說話都沒有力氣,如何有力氣寫遺詔封賞?”
長孫華錦冷笑:“太後之意,你手中有真正的遺詔。”
太後手一揮,寬大的袖擺垂地,蒼老布滿皺紋的手裸露出來。李亦塵將遺詔遞給太後,太後打開遺詔,內容與長孫華錦手中的遺詔截然不同。
“太後與我手中同有遺詔,真假莫辨。不若請江閣老上來辨認,哪份遺詔是出自先帝之手。”長孫華錦倒是坦然,不與太後正麵交鋒。不過是浪費口舌罷了!
太後心中冷笑,“江閣老是太傅女婿,自然是向著太傅,恐怕有失公允。”
“太後覺得有失公允,誰評判才是公正?”長孫華錦慵懶含笑,不疾不徐,似勝券在握,從容不迫。
太後指著秦閣老,四大閣老之一,為人公正,從來沒有選擇支持哪位皇子為帝,而是忠於先帝選出的繼承人。
長孫華錦將遺詔遞給小李子公公,小李子公公恭敬的雙手呈給秦閣老。
秦閣老檢閱了一番,字跡是出自先帝,極為的公整並不是倉促間寫成,墨跡幹涸倒顯得有一段時日。並不如太後所說,是先帝駕崩之日擬寫。
太後心平氣和,不驕不躁,將自個手中的遺詔遞給秦閣老。
秦閣老麵色驟然一變,抬頭看了一眼太後,而後仔細辨認了一番玉璽印章——受命於天,即受永昌。
而中間那個於,最後那一橫過長,成了王。若不細看,並不能發覺其中細微之處。
可他們是替皇上身邊當值,接觸玉璽印章最多,自然敏銳的一眼便能瞧出不同之處。
放下太後的‘遺詔’,跪在地上,叩拜幼帝:“臣等奉先帝之命,誓死效忠吾皇!”
中立臣子見秦閣老跪拜幼帝,紛紛叩拜:“臣等誓死效忠吾皇!”
氣勢如虹,不絕於耳。
如雷貫頂,太後臉色慘白,拿著偽造的遺詔,看著玉璽印章處,卻沒有發現異常。慌亂的遞給一旁的李亦塵,李亦塵瞳孔幽邃,仔細的辨認一番,隨後拿著長孫華錦的遺詔,兩相對比下,很快的發現了問題。目光陰鷙,臉上布滿了陰霾。
玉璽是假的!
他竟是沒有發現玉璽是作偽!
李亦塵目光猩紅,手指緊緊的捏著遺詔,明白今日這一局敗了。臉上的笑容略顯猙獰,冷聲道:“父皇行事頗為不著調,恐怕是醉酒之下,錯拿了玉璽。”
眾人心中明鏡一般,李亦塵這樣說,卻也沒有戳破了他。
大皇子被封為王,心中自然是不甘,他不過是成了長孫華錦利用的棋子,他進京能夠分散太後一黨大部分的目光,畢竟誰也沒有料想到先帝會重新選人生子!
原想等著太後與李亦塵鬧大,他好渾水摸魚,可奈何太後終究是百密一疏,吃了敗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