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啊!”文晉雙手背在身後,語調顯得輕浮,一雙漆黑的眼眸閃爍著晦澀不明的光芒。“你倒真本事,踩著本世子的頭,攀上了靜安王府這一顆大樹。怎麼的?不認識我了?”文晉忽而湊上前,想讓伏箏瞧個仔細。
“文公子請自重。”伏箏後退了一步,這一句話道出二人相識,並沒有如他所說一般不認識。
文晉清雋的麵容如覆薄霜,眯著眼,舔了一下唇齒,嗬嗬笑道:“怎麼個自重法?”輕佻的撫摸著伏箏的臉蛋兒,在她耳後嗬了一口濕熱的氣息,她身子一顫朝後避開。手上力道驀地加重,鉗著她的下巴,強迫她看著他:“下賤坯子就是下賤胚子,換了一個身份和一件像樣兒的衣裳,也換不了你這下賤的芯子。”手一鬆,將她朝後推了一下,似拿了什麼髒東西一般,嫌惡的掏出錦帕擦拭著手指。
伏箏臉色驟然慘白,緊了緊手中的包袱,忍受著他惡毒的羞辱,深吸一口氣道:“文公子怕是誤會了,今日若知你在永盛坊,我斷然不會來。”錯身避開他,朝二樓走去。
文晉望著她纖若蒲柳的身姿,微微顫抖,一步一步拾階而上。眸子深處閃過不明之色,正要諷刺幾句,便瞧著她腳下踩空,朝後跌下來。足尖一點,伸手想要將她接住。
卻有人更快一步,一道紅光掠過,花千絕將伏箏抱在懷中,落在文晉身側。
伏箏拉住花千絕的手,不讓他嗬責文晉。
花千絕幽幽的凝視著她,片刻,將她鬆開。
伏箏唇邊掠過一抹苦笑,這是她欠他的,不過是幾句難聞的話語罷了。不過一念之差,釀造成的後果,她無力補救挽回。
“雪兒姑娘的事……我對不起你們。我研製了藥,你每日給她服用,還有機會醒來。”伏箏從袖中掏出一個瓷瓶,遞給文晉。
文晉卻是沒有伸手接,冷笑了幾聲:“我怎知裏麵可有毒?”目光落在她托著藥瓶的纖纖素手,俯身嗅了一下若有似無的藥香:“你吃一顆。”
伏箏臉色微微一變,她比任何人都知,文晉精通藥理。他明知這裏頭有一味馬錢子,乃是大毒,他這是恨她入骨了!
花千絕覺察到這藥恐怕是有毒藥為引,文晉步步逼迫,儼然是知曉的,這是置他於死地。她對水清漪有救命之恩,斷不能讓旁人欺淩了去:“文成侯世子胡攪蠻纏,不知的還以為你愛慕伏箏姑娘,遭人拒絕之後,惱羞成怒。”
文晉幾乎要大笑出聲,仿佛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笑話一般。兩指指著伏箏道:“原來花公子是她的入幕之賓,隻消日後莫要後悔,未能識破她的蛇蠍心腸!”甩袖離開,步履匆忙,竟有些像落荒而逃。
伏箏如遭雷擊,腦中轟然一聲,全身僵直。她竟不知文晉對她的誤會這樣深!那件事並非他所見的那樣,雪兒落得那樣淒慘的下場,她也就沒有解釋。
怕花千絕誤會什麼,抬眸看著他冷絕的麵容,一時竟無從解釋。
花千絕率先上了馬車,伏箏跟了上去,馬車緩緩的朝皇宮的方向駛去。花千絕看著她心事重重,魂不守舍的模樣,眉一皺,低沉的說道:“你可會講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