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執政幾十年,羽翼早已豐滿,不是輕易能夠對付。奪嫡成功不過是長孫華錦一直忍而不發,太後一直不曾將長孫華錦一個將死之人放在心上,這才陰溝裏翻船!
可真正要連根拔除,卻不是那麼簡單!
長孫華錦如何不知?可李亦塵千不該萬不該對水清漪動手!
不可饒恕!
“突厥王率五萬大軍侵犯寒門關,任曹將軍為主帥,賢王為副帥。命賢王即刻前往寒門關協助曹將軍!”長孫華錦眸子裏似冰封著千年寒冰,目光所及之處,所有人與物都似被凍結。
大臣們承受著長孫華錦迫人的威壓,不敢與他直視。眼觀鼻,鼻觀心的猜想是否賢王觸了攝政王的逆鱗,這才這麼的……不容他!
誰不知曹將軍是泥腿子出身,江湖草莽!喚秦閣老一聲老師,不過是得他幫扶了一把。旁的恩情,卻是沒有的。曹將軍對皇室極為的仇視,肯效命朝廷,不過是有把柄落在皇室手中。可具體是什麼把柄,他們這些人卻不得而知。
攝政王原是要蕭小參將任命,前赴寒門關,可如今卻換了人。這不是明擺著要賢王有去無回?
江閣老輕咳了幾聲,這也是他們致力想要達到的結果,所以並沒有勸諫攝政王收回成命。隻是……
“王爺,倘若起內訌,讓突厥趁機攻破城門該如何?”江閣老不想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長孫華錦削薄的唇微揚,一抹極淡的笑如曇花一現,未達眼底便斂去。揮蕩著雲袖,將奏疏一扔,冷聲道:“本王親征,更能名正言順的將賢王斬除。”
江閣老正欲再勸。
長孫華錦一擺手,擬好聖旨,將眾人揮退,起身去了竹園。
江閣老與六部大臣麵麵相覷,皆都一歎。攝政王心意已決,無人能改變他的心意。
驀地,吏部尚書眼前一亮,閃過一道精芒:“王爺內眷那位,定能勸動。聖上尚在繈褓,朝中不可無王爺,定要勸阻了!”
江閣老點了點頭,可派誰去遊說也是一件難事。
“閣老,您的孫兒是王妃義子,您的兒媳定與王妃交好,何不讓您兒媳攜帶著孫兒去勸說王妃?”兵部尚書的夫人最是愛八卦,因而京中哪家哪戶有些小動靜,他都是知曉的。
江閣老歎了一聲,也隻得如此了。
……
長孫華錦一夜未眠,麵色極差,蒼白得近乎透明,能看見皮下的血管。漆黑幽邃的眸子,似遮蓋了一層詭譎的黑霧,不可見底。
常德亦步亦趨的跟在長孫華錦的身後,看著王爺眸子裏沁出絲絲的寒氣,似要將周邊的空氣凍結,跪地道:“王爺,糧草的事物已經處理好,秦蘊被強盜給刺瞎了雙目。”
長孫華錦‘嗯’了一聲,身上的戾氣似散了一些。
常德舒了一口氣。
長孫華錦去了竹園,看著水清漪坐在梳妝鏡前,繡萍替她絞幹頭發。上前從繡萍手中拿過帕子,輕柔的擦拭她的頭發。聲音溫潤清雅的說道:“如何了?”
“嗯?處理結果我很滿意。”水清漪一雙鳳眸氤氳著水潤光光,白皙細膩的麵龐被溫熱水霧熏染著紅霞,泛著水潤光澤。唇瓣似初綻的海棠,嬌豔柔嫩得似在邀人采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