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醫在為額頭受傷的秦玉瑤包紮,聽到正房有動靜,手腳俐落的包紮好,叮囑了秦玉瑤一些事項,提著藥箱去了正房。
秦夫人被春柳與另外幾個丫鬟抬著放在了床榻上,府醫切脈,翻了翻秦夫人的眼皮:“無礙,夫人隻是陽亢,吃幾幅藥調理一下便可。”
春柳跪在地上,淚水直流:“夫人,您可千萬不能有事。少爺才出事,你若是有了意外,小姐可怎麼辦?而且……而且少爺雙目不能視,沒有您撐腰,斷然是日子不好過。”
府醫從春柳的話中,了解了一些事,想了想,教春柳掐秦夫人的人中。畢竟這樣大的事,片刻都耽擱不得。
春柳按照府醫的法子,用力掐了下去。
秦夫人痛醒了,人中處有一條清晰可見的指甲印,捂著人中,牙齜目裂的瞪著春柳:“你這作死的丫頭,作甚呢?”
春柳嚇得渾身一抖,怯怯的說道:“夫人,方才您昏厥了。待會少爺要回府,奴婢鬥膽,便掐醒了您。”
秦夫人一聽愛子回府,立即迎了出去。
遠遠的瞧見秦老夫人朝她院落裏走來,心思一動,猜想著這老虔婆這時找她定不是什麼好事。
果真,秦老夫人手中拿著紅色的庚貼,遞給秦夫人:“忠勇侯府已經解除了婚約,你自己看著辦。”
秦夫人手一顫,不可置信的看向秦老夫人:“母親,您說什麼?兒媳怎得聽不懂?蘊兒回來我還打算與忠勇侯夫人商議兩個孩子的親事,怎得能退了?”
秦老夫人怎得不知萬淑萍藏了什麼心思?當初不過是瞧著忠勇侯府逐漸淡出了朝廷中樞,對這門親事心思淡了,想尋個好的,可沒有想到這一拖再拖,耽擱了人家姑娘不打緊,自個的兒子如今也失明。忠勇侯府怎得會沒有想法?好好的一個嫡女,怎得就嫁給一個這輩子沒有前途的廢人?
何況,當初忠勇侯夫人幾次三番的暗示萬淑萍,孩子們該成親了。可她不是尋旁的借口推諉,便是權當聽不明白。
秦老夫人心中冷笑了幾聲:“不是我這個做婆母的訓你,往日裏你端著架子也罷了!成日裏擺著旁人占你多大便宜,高攀你的模樣。恁的是誰心中總歸是不舒坦,可那時候蘊哥兒是個好的,上進的。忠勇侯府退了親事,女兒也落不得好名聲,也隻得忍下這口惡氣。如今蘊哥兒傷了眼睛,這後半生怕也沒有什麼前途,名聲與搭上女兒後半輩子的幸福相比,微不足道。”
秦夫人絲毫沒有給萬淑萍留臉麵,挑破了說。
秦夫人也知秦老夫人在暗罵她不會做人,婚事她不鬆口,忠勇侯府也沒得法子,隻得為女兒的親事幹著急。這會子倒好,蘊兒出事,倒是讓忠勇侯府沒得顧忌快刀斬亂麻了!
秦夫人隻覺得心口燒得慌,原本聽到秦蘊的消息,她心裏唯一欣慰的便是好在已經定了一門親事。轉眼間,便敲了她一記悶棍。
日後秦蘊想說親事,莫說她向來有些瞧不上眼的忠勇侯府。就是一般的寒門嫡女,也少有人願意嫁。
秦夫人眼睛幹澀,想哭也落不下淚來。幹巴巴的看著手中的庚貼,撲通跪在地上:“母親,兒媳知錯了!您看在蘊兒是您的嫡長孫,出麵去忠勇侯府說道說道,這門親事不能退,也退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