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與她們一起頑?”男子嗓音清淡,猶如一汪清泉拂過她的心頭,令她精神為之一振。這是她的未婚夫陳子衝,她醒來看見的第一個人便是他。
據說,他在東齊遊玩,瞧見她被人追殺,而後救了她。
正是因此,他趕往西越的時候,將病重高燒的她一同帶了回來。偶遇了攝政王,這才父女相認了。
她心中隱約覺得古怪,可哪裏古怪卻是說不上來。
這半個月來,他待她極好,四處參宴,熟悉西越人文風情。就好比今日這場宴會,便是為了她而舉辦。
水清漪心裏覺得厭煩,並不想參加,可這是他的好意。而他是她的救命恩人,不忍拂之。
“頭疼。”水清漪如實說道,著實是這裏太聒噪。她與這裏的人不想熟,卻被硬湊在一堆。她哪裏會看不出她們心不甘情不願?不過是因她父王的身份,全都不敢得罪她罷了。
好比前不久的宴會,有人將她的裙擺弄髒。第二日,那女子的父親便親自帶人上門請罪。
明明極小一件的事情,卻小題大作了,水清漪不適應這樣的生活。
納蘭若止插嘴道:“還不是那兩個賤婢,笨手笨腳,沒有伺候好郡主。”看著陳子衝的目光,帶著不屑。
陳子衝笑容不變,微涼的手指拂去水清漪鬢角的雪花,並沒有將納蘭若止的話放進心底。
水清漪下意識的朝後避去,看著他僵在半空中的手,心裏過意不去:“抱歉,我……不喜歡旁人碰觸。”
陳子衝臉上的笑容一滯,聽了她的解釋,不動聲色的將手攏在袖中。溫和的說道:“我唐突了。”
亭子裏陷入了沉寂。
陳子衝看著她置身熱鬧的庭院裏,神遊天外,喧囂的嘈雜聲,絲毫沒有影響她半分。雪白的錦裙在風中輕輕搖曳飄動,平添了幾分縹緲出塵的氣質。
“累了麼?我送你回府?”陳子衝知她不喜熱鬧,看著不遠處嬉鬧的小姐們,微微蹙了眉頭,心中想著下回莫要再舉辦宴會。“待你身子好些了,我們去冰湖奏琴?”
水清漪點頭:“好啊。”
納蘭若止緊了緊拳頭,她可是奉了父親的命令,要與水清漪結交。每一回,都是給陳子衝破壞了機會:“天寒地凍的,郡主身子骨弱,怎麼得能去?”白了陳子衝一眼,那一眼嗬責著陳子衝沒安好心。
陳子衝眸色漸冷,瞥了納蘭若止一眼。對水清漪道:“攝政王請了府醫,讓他給你看一看頭疼症。”陳子衝體貼的走在前麵替水清漪探路,二人雖然是未婚夫妻,卻沒有半點的逾越。
西越民風開放,訂了親的男女,可以相約會麵。
水清漪點了點頭,心裏覺得有些無力。她覺得有許多事情她忘記了,可她想要努力的去回想,卻是一片空白,頭痛難忍。已經尋醫問藥,卻是沒有半點的成效。
水清漪搖了搖頭:“不用了,莫要讓父王擔憂。”她看到龍玨有熟悉感,仿佛不是第一次見麵,卻事實上的確是第一回。前一世她並未見過,隻是有耳聞他的事跡。
陳子衝眼底閃過一抹失望,沒有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