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漪站在門口,看著陳舊的宅院銀裝素裹,白茫茫一片,寒風吹卷著門扉吱吱作響。
“這棟宅子聽說是大皇子娘舅的府邸。”含煙解釋這棟宅院的來曆,當年大皇子的母妃就是被舅母給賣進宮做宮女。後來不知是造化還是厄運,給西越皇臨幸,產下了大皇子卻是個短命的。因著她身份低賤,大皇子也不受人皇上的寵愛。這麼些年過的很是艱苦!
落霞上去敲門,不一會兒,一個佝僂著背的七十老叟將門打開。
“老伯,大皇子在何處?”水清漪詢問著眼前的老者。
老叟耳背,並沒有聽見水清漪的話。
水清漪心中焦躁,徑自進了進了院子裏。
老叟忙大聲道:“這位小姐,您不能進去……”話音未落,已經不見了水清漪的身影。
宅子不大,水清漪直奔主院,果真外邊有人把守。攔住了她,水清漪冷聲道:“我要見你們主子,你們快些讓開。”
守在門口的暗衛,看著水清漪極為的陌生,並沒放行。“你們這是私闖民宅,若不速速離去,莫怪我們得罪了!”
“我是攝政王嫡長女福安郡主,與你們主子是舊識。今日我貿然拜訪,著實是有急事相告。”水清漪規勸著侍衛,希望他能夠通融一二。
把守門口的兩位暗衛,互看了一眼,示意一個人進去通傳。
正在這時,水清漪看到從屋子裏出來的冷傲,眼前一亮,指著冷傲道:“冷傲,你快來與他們說說,我與你們主子是故交。”
冷傲冷哼一聲,仿若未聞,身形一閃,便消失在了院子裏。
水清漪無奈,遞給王府侍衛一個眼色,就見納蘭若止上前道:“你們瞎了眼,這是攝政王府嫡長女,得罪了郡主,你們吃罪得起?”
水清漪無奈的扶額,她這樣不是在抹黑她麼?
“若止!”水清漪冷聲喚道,對暗衛道:“你們若是不通融,便莫怪我不客氣了!”一揮手,王府的幾個侍衛上前纏住暗衛,水清漪身形靈敏,從一旁進了屋子。
推開門,你們一股暖氣撲麵,水清漪抖落一身雪花,看著靜悄悄的正屋中間,燒著一盆炭火。倏然,一陣咳嗽聲傳出,水清漪看向屏風,後麵則是內室,水清漪的心不禁提了起來。緩慢的向內室走去,越靠近一股苦澀的藥味更濃鬱,水清漪胃裏翻湧,按住胸口壓下湧向喉間的酸意。撩開珠簾,橘紅色的火光映照滿室,床榻上的被子掀開,不見人影。
水清漪心裏一沉,驀地,看著臨窗處坐著一個人。一眼便認出那人就是花千絕,他從不離身的紅衣,如今換成了墨色錦袍,身邊擺放著一碗藥,與幾個酒壇子。
“你不能喝酒!”水清漪走了過去,從他的手裏拿走了酒壇。
花千絕頭發散亂的垂落在胸前,一張玉色傾城的容顏憔悴不堪,那一雙瀲灩生波的嫵媚眸子宛如死水,沒有任何的生氣,空空洞洞。下頷布滿了青胡渣,顯然很久沒有打理。
水清漪被他不修邊幅的模樣刺痛。
“你該喝藥了。”水清漪目光掃過他那一條拖在地上的長腿,眼眶仿佛進了沙礫一般澀痛難忍,浮出了水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