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漪將文書一收,遞給身後的落霞,淺笑道:“不知令妹可在府中?她有一物遺落在我這。”
安樂菁一怔,垂目道:“欣兒她被母親送去了寺廟,讓她先穩定了性子,回來後好議親。”
水清漪一怔,安悅欣議親?她若是沒有錯看,安悅欣她中意的是花千絕,她當真會同意寧遠侯夫人的安排?
“郡主可以將東西交付與我,我回府後還給母親。”安樂菁眸光微閃,端著一杯茶水,入手卻是一片冰冷,眸光微沉,依舊將冷卻的茶水飲下。
日光當頭照下,卻驅不散遍體的寒意,安樂菁握著茶杯的手,力道之大,恨不能將它捏碎了。
“安小姐,事到如今,你可曾後悔過?”水清漪所問非答,麵目平靜的凝視著安樂菁。
安樂菁心裏一驚,不明白她說什麼。
“安小姐追求富貴,錯過了太多,將自己陷入這般地步,當真不悔?”水清漪點破道。
安樂菁抬頭,與水清漪四目相對,譏誚的一笑。這世上,有哪一份尊容富貴不誘人?
“郡主,你不過是投生得好。當初你也不是曾追求過富貴?這才有了如今的地位。權勢有什麼不好?擁有它,便無人該輕賤冒犯我。”安樂菁諷刺道。
水清漪無言相對,的確,就連她都不曾例外。
可她卻從來沒有因為富貴,而生了害人的心思。
權勢,宛如罌粟,妖冶美豔,令人追求。一旦擁有了,便再也離不得,放不開。
他們,終究都不過是凡人罷了。
“即使如此,也不該走了偏道。”水清漪的聲音越發的低沉,與周遭冰冷的溫度相近,令人心底發寒。
“弱肉強食罷了,我不害人,那些人自然會除了我。”安樂菁不以為意,每個人有每個人不同的生活方式與追求,目光灼灼的盯著水清漪,良久才開口道:“郡主如今的身份,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都會有人給你摘。可我卻是要自己努力,可我努力了,也不一定能夠得到自己所想要的東西。都說這世間一切是公平,呸!若是公平,人與人之間的差異又為何這麼大?我不求其他,不過是想要嫁給自己心愛之人,可卻是這殘酷的現實,將我一步一步逼到這等地步!”
水清漪輕歎,話不投機半句多。安樂菁執念已深,無論什麼話,她都聽不進去。
水清漪深深看了安樂菁一眼,終是起身拂袖自去,身後/庭院靜謐,冷風依舊。
安樂菁攏在袖中的手緊捏成拳,陰狠的瞪著水清漪的背影。這才發覺她來的目地被水清漪幾番打岔,都沒有來得及說出口。心下不禁懊惱,驀然,看見水清漪所坐的位置旁遺落了一枚令牌,彎腰拾起細致的打量一番,眼底閃過興奮之色,快步離開。
……
城門之外,一道墨色身影,騎著駿馬,不做任何停留,似閃電一般進城,快的眾人根本看不清楚來人的樣貌,直奔宮門而去。
守城門的士兵,舉著長矛追趕,一個物件迎麵砸來,士兵下意識的接住,看清楚令牌上的字樣,士兵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