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瓊再次與慕容簡相見時,已經是翌日清早了。
昨天她偷雞不成蝕把米,白忙活了那麼久,最後銀票沒拿到不說,還被人當成是偷東西的小賊,看來意外之財也並非那麼好拿的。
為了那犧牲掉的五百兩銀子,她足足心疼了一宿,所以早上睡得很沉,以至於房外的敲門聲響了許久,她都不曾醒來。
很多年以後,她驀然回首往事,終於明白,她的人生便是從這一天開始,悄然偏離了原本的軌道,從此陷入萬劫不複。
“篤篤篤。”敲門聲依舊不知疲倦地響著。
“誰啊?”柳下白睡眼迷糊地滾下床,臉色不善地穿好靴子。正打算去開門,餘光不經意瞟見睡在床裏邊的花瓊,他先是一驚,然後慌忙低頭檢查,見自己衣裳完整,這才放下心來,慢慢記起似乎是因為沒有多餘的客房,他才不得不和她共處一室。
花瓊抱著她寶貝萬分的包袱睡得正香,衣裳在整夜翻來覆去的過程中,已經十分淩亂,隱約可見她胸前露出的大片雪白。
柳下白不由瞪眼,這家夥居然敢毫無顧忌地和他同床共枕,到底是她不把當自己女人,還是不把他當男人?
“誰在裏麵?”就在柳下白十分不爽的時候,門外傳來一個耳熟的聲音,聲音裏隱約帶著驚訝。
是慕容簡。柳下白撇嘴,絲毫不願意掩飾對他的不喜。
對於任何能在外表上搶走他風頭的男人,柳下白都覺得可恨,可惜花瓊卻過不了美色這一關,偏偏喜歡上了慕容簡。
如果他們就這樣順理成章地走到了一起,對於他的目前的立場來講,無異於是滅頂之災。
“還有誰在裏麵?”久久等不到回答,慕容簡再次重複時,便多了幾分警惕。
一旁引他上來的客棧小二道:“這位客人有所不知,裏麵住了兩位公子。隻是不知你要找的是姓花的那位,還是姓柳下的那位?”話音剛落,他就覺一記凜冽的目光朝自己掃射而來。
慕容簡原本清雅的眉眼此刻擰作一團,一時之間,仿佛是風和日麗到冰天雪地那般截然的轉變。
待慕容簡破門而入,映入他眼簾的,恰好是花瓊將柳下白壓倒在床上的一幕。
柳下白一邊掙紮,一邊嬌嗔著不依道:“師父不要,倫家才剛剛穿好衣服嘛。”
花瓊一張臉埋在柳下白胸口,隨著他的劇烈掙紮而晃來晃去,看起來倒有些霸王硬上弓的架勢。
想來一葉障目,便是如此了。慕容簡早些年因病臥床多年,身體孱弱,心卻如明鏡般,不想這一次卻被柳下白一手導演,且並不高明的演技蒙住了雙眼。
睡夢中的花瓊被晃得不安寧,終於極不情願的幽幽轉醒。“咦?慕容公子怎麼在這裏?”她揉揉還有些疲倦的雙眼,一時分不清自己身在何處,也不清楚這柳下白怎麼又趴到她身下去了。
“我的確不該出現在這裏。”慕容簡微笑,一如往日裏那般輕柔,隻是言語中的隔閡與陌生,讓花瓊有些呆愣。
她眼看著他躬身退出房門,滿麵疏離之色,忍不住皺眉,用手壓住胸口呼之欲出的不安。
“慕容公子,你聽我解釋。”花瓊不傻,徹底清醒過來後,看到自己與柳下白這副香豔的畫麵,自然知道了問題出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