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大會共設七七四十九個擂台,僅三天,便將數千之眾的參賽人數,淘汰到了三百多個,加上各門派應邀參賽的成員,總共三百九十一名。
花瓊心知能留下來的自然都是精英,不免惴惴不安,天未亮便早早地醒來,邊吃早餐邊擦拭四海劍,試圖把劍身上那些難看的鏽跡擦掉。
大會的規則雖說是點到為止,但為了能展示參賽者的最佳實力,因而允許使用平日裏慣用的兵器。花瓊原本沒有專門使用某種兵器的習慣,但花四海留下的是這把四海劍,和不少劍法秘籍,她自然而然就跟著用劍了。
究竟怎樣的劍才算一把好劍,花瓊不甚明白。
四海劍在花四海手中二十年不曾出鞘過,花瓊接手時,發現它的劍身早已經鏽跡斑斑。但她在來曲江的路上,曾用這把四海劍削過柴火,不得不說,這把看起來很醜的劍,卻是一把極鋒利的砍柴刀。
砍人的話應該,效果應該也不差,花瓊這麼安慰自己,然後將醜陋的劍身送回劍鞘之中。
其實劍鞘也不怎麼好看,上麵還有副難看的圖案,很勉強才能分辨出這是一朵花型圖案,至於具體是什麼花,花瓊瞪瞎眼睛都看不出來。
死鬼老爹留給自己的,果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花瓊歎著氣,收拾好一切,便朝武林大會的會場出發。
“幫主,這裏!”陳小美隔老遠在人群裏朝她揮手。
花瓊才走過去,陳小美便拉著她的衣角,激動地道:“我剛才看到小白師兄了,他竟然和葉麟葉大俠站在一起呀!我還聽說葉大俠十分看重小白師兄,想要納入門下呢!耶,原來小白師兄這麼厲害啊!”
花瓊鼻間一哼,挑眉看著聒噪不停的陳小美:“你是不是也想被納入葉家門下啊?”
陳小美點頭:“當然啊,那可是曲江葉家,誰不想……呃,幫主我知錯了。”說著便雙手抱頭蹲在地上,準備迎接花瓊的一頓暴捶。
但花瓊出乎意料的沒有揍他,而是平靜地道:“既然知錯,呆會兒你們就給我好好比賽。”
陳小美等人忙不迭地答應了,又開始主動向花瓊彙報大會前三日的比賽情況,不多時,便有人來通知,讓參賽者去主辦方處領取身份牌。
身份牌是隨即分發,而且是用數字標識的。花瓊是四十七號,因此她第一場比賽的對手應該是四十八號。
數百名參賽者漸漸聚到了一起,突然有人在人群裏大喊:“誰是二百五?”
所有人一同好奇地望過去,心想,這廝罵人怎麼還帶疑問的?
誰料人群中有個小個子青年走出來,垂頭喪氣地道:“我是二百五……”
“哈哈哈,笑死老子了!”有個拿雙刀的大胡子捂著肚子,不顧眾人異樣的眼神,一陣狂笑。
人群裏大都是平日裏走南闖北的,氣氛很快便熱絡起來,不時有人大聲呼喚自己的對手,兩人見麵後一陣寒暄,有些相見恨晚的,甚至約好不論比賽結果如何,都要去酒樓裏喝酒慶祝。
花瓊的對手是一個看起來頗為桀驁,二十來歲的青年,看穿著打扮,應該有些來頭。果然,一打聽,才知道對方竟然是五大門派之一的昆侖派弟子。
“在下花瓊,請多指教。”花瓊心說真倒黴,怎麼一上來對上了這種家生的路子。
她從前吃喝嫖賭,遇上的對手全是些野路子,她應付起來也得心應手。如今雖然開始正兒八經地練習劍法,但都是紙上談兵,真正與正派人士切磋的實戰經驗壓根兒為零。
“秦家洛。”那青年看了花瓊不倫不類的打扮一眼,隻輕吐出姓名,便不想和她多說一個字,轉身回到同伴之中。
“師父。”花瓊吃了個閉門羹,訕笑著摸摸鼻子,卻聽身後有人拍上她的肩膀。
她回頭一看,見那人眉眼帶笑,麵容清俊,一身白衣華貴至極,身形挺拔頎長,那麼隨意的迎風而立,周身都滿滿充斥著絕世高手的淡雅氣質……正是她那位中看不中用的大弟子柳下白。
“小白!”花瓊一見他便兩眼含淚,揪住他胸前的衣裳使勁擦拭,“你還在這裏真是太好了!”
柳下白被她的舉動弄得哭笑不得,想起她前兩日在地牢裏受過苦,便由她把自己幹淨的衣裳蹭得亂七八糟。
“我當然在這裏。”柳下白溫柔地用手輕撫她的肩背,輕笑著哄她道,“師父,再哭就不好看了,小心以後嫁不出去。”
花瓊聽他這麼說,不知為何覺得更想哭了。到目前為止,似乎除了慕容簡讓她有了身為女人的自覺之外,她大多時候,根本想不起自己原來是個女人。
“嫁不出去我就娶一個進來!”她再一次破罐子破摔。
好不容易,等心情平複了,她才恨恨地看著柳下白道:“我前天夢見你來地牢地救我,但最後你又反悔,自己一個人跑了!”
柳下白吃驚道:“弟子對師父忠心耿耿,師父怎麼會做這麼荒唐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