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出來,紀北延帶著寧西回到了久違的禦臨灣。
那是紀北延的私人別墅,有一段時間,兩人關係好的時候,天天住那裏。
翹首以盼很久的王媽見寧西回來,高興地差點蹦躂起來。
別墅裏的那些傭人們天天都在盼著這出現女主人了。
聽紀先生說,寧西還懷孕了,這下不僅是有了女主人,還有了小主人!
王媽忙前忙後張羅了一桌子飯菜,寧西胃口很好,除了那一段時間由於情緒低落引發的一係列孕反外,後來,她也沒有再覺得不舒服過。
寧西正吃的起勁的時候,發現坐在他對麵的紀北延用一種近乎一動不動地眼神看著她。
寧西拿筷子的手頓了下,迎上他的目光,有些不解地問:“怎麼了?”
紀北延花了很久,才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
“沒什麼。”他輕輕地勾唇笑了下,看著她時,眉眼之間的愛意和寵溺宛若要溢了出來。
寧西給紀北延盛了一碗湯,催促著他吃點東西。
寧西明白現在他的處境有多艱難。
這些日子來,他因為媽媽案件重啟和公司裏那些內內外外地爭鬥簡直忙的天昏地暗。
紀北延把寧西對自己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雖然現在問一些話,有些不合時宜,但紀北延卻還是想問她一聲,“你就這樣……放過我了嗎?”
紀北延問的有些隱晦。
可寧西卻能一耳聽明白。
她沉默了好一陣才開口,聲音聽上去很冷靜,“我知道一開始你的確被卷入了這場權利的爭鬥中,與殺害我母親的那個凶手是同一個陣營的,但事實上,老爺子提供的那些證據證明了你對這場事故的不知情,你和他……或許因為利益而合作過一些事情,但我隻要你在這件事情上是清白的,我就可以不計較。”
之前一直曠日持久的跟紀北延和紀家拗著那一口氣,是因為她分明知道那個凶手是誰,可是找不到新的人證物證,重啟案件。
她沒有辦法釋懷。
而現在,案件重啟,策劃這一切的幕後凶手終將會被控製,媽媽的事情也被更多人知道。
她當年的堅定勇敢得到了公平公正的讚譽。
所以。寧西又何必陷入那樣一個讓自己痛苦的死循環裏,遲遲不走出來呢?
未來的路還很長,媽媽也一定希望她能堅定勇敢,幸福快樂地走下去吧。
“你不欠我了。”
可是,她還欠他。
他無聲無息地愛戀那麼多年,她還欠他一個完美的結果,給他的這段喜歡畫上尾聲。
紀北延終於徹底地鬆下了那一口氣。
他走到她的身邊,一手撐著桌麵,一手撐著她椅子的後背,彎腰低頭,將他籠在自己的懷裏,低頭吻了上去。
還在餐廳裏,又是一輪炙熱的纏綿。
曾經紀北延覺得她對自己的愛,是那般遙不可及,可現在他才知道是他朝她邁出的那一步走的太晚太晚了。
他已經三十歲了,浪費了很多很多與她有關的時光。
好在幸福依舊來了。
好在,他依舊得到她了。
這一生,他或許迷失。
但不曾敗北。
*
寧西的生活已經進入進入了正軌。
周五的傍晚,寧西剛下班便接到了紀北延的電話。
他在電話裏說老爺子病危了,問她願不願意再陪他去看最後老爺子最後一眼。
寧西抓著手機站在辦公大廈的廣場前,迎著晚風,淩亂不堪。
不過一眨眼的瞬間,她便回過神來,她的嗓音略帶著哽咽的哭腔,急急忙忙地喊道:“我去!”
那頭傳來男人如沐春風一般的聲音,安撫著她的情緒,“好,站在原地不要動,等我。”
也就過了不到一分鍾吧,紀北延的那輛黑色邁巴赫便沿著路邊行駛而來。
寧西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他一直就在這附近等著她。
她一路小跑著朝路邊停著的車跑去。
紀北延替她拉開車門,係好安全帶, 才將車子啟動。
他一手開著車,一手握著她冒出層層細汗的手心。
在回去的那段路上,他什麼都沒說,可寧西就隻是握著他的手,就能感受到一陣堅定心安的力量。
老爺子是今天下午三點的時候,從醫院送回老宅的。
他就吊著一口氣在那。
本來應該在醫院壽終就寢的。
可他說,這段日子他在醫院裏住夠了,他討厭那白花花的牆壁,也受夠了刺鼻的醫藥水味道,更煩透了每天一睜開眼就看見那布滿的儀器。
那些儀器滴滴答答的聲音一直在他耳邊響著,吵死人了。
他想回老宅。
醫生和家屬商量過後,最終同意了他的決定。
畢竟,已經無力回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