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阮煙麵前,帶著勝利者的微笑,明媚張揚,“我問過醫生,你最多活不過一星期,勸你把離婚協議簽了,這樣阿樾也解脫了,不用跟你這個病秧子捆綁在一起。”
“而且,我也希望我肚子裏的孩子,能擁有一個沒有羈絆的父親。”
阮煙沒有著急接過那份離婚協議書,隻問:“他同意了?”
“同不同意,重要嗎?”
阮煙眨了眨眼,睫毛輕顫,是啊,不重要。
她接過離婚協議書,裏麵條款也懶得看。
她無兒無女,父母早已不在,身邊一個親人都沒有,即便給她再多補償,也沒有用。
她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不是因為她想成全施月姝。
而是,她希望自己能一身輕的離開這個世界。
簽完字,阮煙把離婚協議書丟進施月姝懷裏,清冷淡漠地說:“能滾了嗎?”
施月姝輕笑,“你囂張什麼呢?阮煙,你我之間,從來你都是輸家。”
阮煙:“我沒有跟你比過任何東西,所以不存在我輸。”
施月姝譏諷,“是嗎?”
她最討厭阮煙一副不爭不搶,品節高尚的模樣。紅唇微勾,意味深長地問道:“你還記得商臨麼?”
聽到這個名字時,阮煙終於有了一點反應。
施月姝看出她眼裏的破碎,頓時笑了起來,“原來你還沒忘記他,嘖嘖嘖,可惜人家出生不凡,早已成為京城權貴,在世界任何地方都具有絕對影響力,不是你能高攀的,恐怕他也早已忘了生命裏有你這號人物的存在。”
“據說他結婚了,妻子出自香港名門,非常優秀,至於你,不過是他人生中的一道汙點。”
“他應該,很後悔喜歡過你吧?”
阮煙皮肉不笑,指甲陷入掌心,血不斷的往外滲透,一字一頓道:“關你,屁事?”
施月姝:“我隻是想告訴你,至少我將來能跟喜歡的人在一起,而你這輩子都沒希望,所以,我的人生,注定比你成功。”
“阮煙,你真可憐,你爸在你五歲那年死於血友病,你媽也因為你死了,你說你多慘啊……不像我,家庭幸福美滿,父母還有機會送我出嫁。”
“那恭喜。”阮煙說完,看也不看她,走到了病床前坐下,蓋好被子,對施月姝下起逐客令,“成功者,請你出門的時候,替我關上門,謝謝。”
施月姝:“……”
她終於理解一拳打在棉花上是什麼感覺了。
施月姝深呼吸了口氣,嘴角上揚,沒關係,反正以後阮煙都沒命跟她爭了,她也沒必要跟她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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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門被關上,阮煙方才緊攥的手心冒出鮮血,鮮血越來多,白色床單被染紅,她全身疼的沒力氣,肌肉痙攣,抱緊自己蜷縮在一團。
不知不覺,臉龐掛滿淚水。
這年,她二十七歲,知道自己這輩子,已走到終點。
倒計時剩下三秒時,阮煙腦海中浮現的最後一幕,是學生時代,少年赤城的告白。
那人肆意驕傲,即便放在萬千星辰裏,也是最閃耀的那一顆。
商臨:“煙煙,我喜歡你,想娶你回家。”
“你願意嫁給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