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煙回到自己房間。
映入眼簾的。
是一張破舊的硬板床、
上世紀留下的木桌、
以及狹小到不能再狹小的衣櫃。
就連窗簾,都隻是用一張簡單破爛的黑色布塊遮住。
她家裏的環境很差,兩室一廳,廚房在陽台,麵積大概就七十平方左右的樣子,連廁所都沒有,上廁所還得得去公共廁所上,洗澡也是拿桶洗……
跟簡遲樾的家,完全不能比。
阮煙走到一麵鏡子前。
看著鏡子裏青春的自己,頭發烏黑,五官小巧精致,臉蛋白裏透紅,杏眼宛若秋水明澈,漂亮的似一朵開在池塘裏最豔麗地荷花,讓人舍不得去采摘。
阮煙眉眼氤氳,想起了上一世,自己死前的樣子,身體羸弱,瘦脫了相,全身隻剩下皮,毫無美感。
和現在的她,完全是兩個極端。
原來,她也是美過的。
隻是後來,她被病魔折磨的不成人樣,也沒力氣欣賞自己容貌了。
夜晚。
阮煙坐在客廳。
聽到鑰匙插在門上,開始旋轉的聲音。
她身體瞬間緊繃坐直,心跳加速。
終於,門打開。
廉價的碎花裙,蒼老、頭發愁的花白、皮膚烏黑、皺紋明顯的女人,映入阮煙眼簾裏。
阮煙的心髒驟然收緊,她以為自己會控製不住掉眼淚,可沒有,從始至終,她平靜的如同波瀾不驚地湖水。
但不哭,不代表不心痛,不想念。
眼前的這張臉,阮煙覺得,自己似乎已經,好久好久沒見過了。
她從沙發上起來,失而複得的喜悅,讓她想撲進媽媽的懷裏,可是腳步又僵在原地,沒勇氣邁開那一步。
嚴嫿覺得自己女兒今天有點奇怪,平時,她這會兒應該在房間裏奮筆疾書,不會出現在客廳特意等她回家。
最後還是嚴嫿主動來到了阮煙的麵前,她略帶疑惑,“煙煙,你怎麼了?”
阮煙搖搖頭,看著母親那張臉,聲音酸澀哽咽,“沒什麼,就……就是餓了。”
嚴嫿鬆了口氣,露出笑容,“我當什麼事兒呢,原來是餓了,媽這就給你去做飯。”
阮煙連忙說:“我來幫您。”
嚴嫿攤攤手,“不用,回房間寫作業吧。”
阮煙淡淡道:“我今天下午請假了,沒作業。”
聞言,嚴嫿警鈴大作,上下打量阮煙,左看看右看看,“怎麼請假了?是……是身體出了什麼問題嗎?”
和上一世一樣,母親總擔心她受傷,畢竟她體弱,還患血友病,父親也是因為這個病走的。
“沒事,就是今天有一點點的不舒服,所以請了個假,問題不大的。”阮煙安撫她。
嚴嫿嘴角這才彎起笑,“沒事就行,你以後讀書別那麼用功,媽什麼都不要,不要你學習成績有多好,也不要你考上多好的大學,隻希望你能健健康康的長大。”
阮煙心一酸,苦悶蔓延至胸口。
媽媽的願望很渺小,小到隻希望她平安。
可媽媽的願望又有些大,因為平安對她來說太難。
“好。”阮煙艱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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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煙還是跟著母親去了陽台幫忙打下手。
一共炒了兩個菜,清炒土豆絲,花菜。
阮煙不能吃辣,所以一點辣椒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