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了魔界,才發現沒有最賤,隻有更賤。
伏宸羲把她當替身但也知道她並不是葉湘翎,所以那眼神,一看就是不屑兼鄙視的。
可是帝弑天,總喜歡擺弄著她,讓她穿別人的衣服,讓她站在荷花池中令他遠觀……
而且,帝弑天那眼神,赤果果的就是在看另外一個人。
猩紅的眸子,承載了無數的愛和癡情,就那樣靜靜地靠在岸邊的柳樹上,觀看著她站在荷花叢中的身影……
這一看,就是一整天。
花未眠算是徹底懂了,這貨,完全把她當別人看了。
“陌溪……”
他的唇邊,不經意地泄露出女子的名。
美到極致的名字,一看就是那種又文藝又清新又古典的女子,和花未眠格格不入。
花未眠也看過陌溪的畫像。
怎麼說呢!
花未眠好歹和葉湘翎那叫一個形似啊,可是和陌溪,神不似,形更不似,兩者相差了個十萬八千裏遠……
奈何帝弑天那就是一深度近視,每次盯著花未眠看,都能看成是陌溪。
起初的日子還好,這變態隻讓她穿別人的衣服展示展示,後來就直接開始同床共枕了……
花未眠和衣躺在內側,帝弑天躺在外側……
兩人相敬如賓。
花未眠此際,整個人懶懶的,也不知道為什麼,少了對伏宸羲那樣的反抗,好像,不論如何反抗,結局都一樣。
因為,不管到哪裏都一樣,她都是別人的影子,天生的女配命。
她慵懶得很,也省得受罪,幹脆全然配合著帝弑天的舉動,甚至,她透過帝弑天的喜悅和怒氣,慢慢地琢磨出陌溪的性格和行為舉止。
她這人歪才不少,沒幾天,就跟陌溪差不多。
莫凡有時候看著花未眠也挺咋舌的,這女人,除了一張臉,舉止、神態、語氣……那和陌溪根本沒有差別。
看著魔尊對花未眠完全卸下心房同床共枕,莫凡有著隱隱的擔憂。
對著花未眠,他不無警告:“小姐,莫凡勸你還是收起那份心思,要不然,小姐會死得很慘。”
花未眠豈會受他威脅,她淡淡地歎氣道:“死得很慘的話,陌溪就活不過來了。”
莫凡陡然驚詫不已。
這女人,真心太聰明了,不過是幾天,就知道他們的計劃了。
所以,莫凡像帝弑天提議:“尊主,可以開始血祭了!”
血祭……
便是用無數至陰女子的血液,衝刷花未眠的靈魂,讓花未眠的靈魂在體內變弱直至魂飛魄散,然後,陌溪的靈魂,才能掙脫花未眠本體靈魂的束縛,真正掌控這具身體……
說白了,便是奪舍……
早在十八年前,花未眠出生的那一日,陌溪的兩魂六魄便植入了花未眠體內。
之所以不早點血祭,那是因為女童的身體太弱,承受不住血祭和奪舍的雙重折磨,一個不好,便功虧一簣,這具身體會徹底毀滅……
就算僥幸存活,奪舍成功,陌溪得到的,也不過是一具病體。
所以,帝弑天和莫凡,都有著驚人的耐心,硬是等到了花未眠十八歲,而且,莫凡更是整整十八年,寸步不離的守在花未眠身邊……
若不是帝弑天突然到人界著手奪舍事宜,又恰好被調皮的花未眠偷聽了去,估摸著這場奪舍早就結束了……
不過,雖然逃跑了一次,但也不遲。
以花未眠的體質,血祭兩次,陌溪便能活過來了,就算花未眠反抗得厲害,等第三次血祭的時候,花未眠的靈魂也魂飛魄散了。
至於血祭所要耗費的人力和物力,更是不需要擔心。
這場複活,已經經曆了近萬年。
現在的魔界,早已然囤積了足夠血祭個十數次的至陰女子的血液了。
帝弑天想起了陌溪,她已經住在那具身體內十八年,帝弑天要死死忍著,才能讓自己呆在魔界而不是在人界守候在她身邊……
毋庸置疑,現在的花未眠,像足了陌溪。
有時候帝弑天都會有一種錯覺,他的陌溪,已經回來了。
可是,巨大的現實是,血祭並不曾開始,那個女子靠著作假,換取了一場虛偽的和平局麵。
掌控那具身體的靈魂,是花未眠。
不是他的陌溪。
瞬息,那赤紅的眸子,流轉過瀲灩的光華,明明是冰冷至極的眼神,卻一片嫵媚妖嬈,冷豔得很。
“三天後,開始血祭!”
他輕聲地命令道,那語調,輕柔的很,卻一片冰冷和肅殺。
花未眠在拖時間,帝弑天也在拖時間。
花未眠在等,等那或許可能或許根本不可能存在的希望,伏宸羲發現了她的失蹤,然後大發一下善心,來魔界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