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風吹得好破碎,就像一張怪獸的大嘴,張大了,那些尖牙就會把他身子刮得稀裏嘩啦的一片一片.
七年這種東西,說出來好像真的沒什麼份量,現在在人心裏好像也是這樣了.
七年,七年啊,他認識沈意七年了,他在這個壓抑的環境裏待了也快七年了.
久嗎?還是久的,剛剛來的那三年最難熬.
沒事,周柏淞甩甩頭,一頭栽進柔軟的床裏.
既然都這樣了,他再想這些還有什麼用呢.
沈意沈意,這個名字在他心裏輾轉了幾次,最終磨碎了,掉進了夢裏.
他第一次記得的不是他的名字,而是他的關心,照顧.
少年澄澈的笑裏,融著淡淡的溫柔.
沈意.
我許下這份心思時,想了很久,很久.
也許一開始就是錯的,因為他也曾不適過.
“哥……你為什麼這陣子要躲著我呢?”
“不是躲著你,是想讓你看清楚,你對我到底什麼感情”
“感情?是什麼感情呢?”
對啊,是什麼感情…………
春風得意馬蹄疾.
豔陽大道上,花香飄零.
淡淡的浮在空氣裏.
人潮洶湧,道上被許多騎自行車來上學的學生,和上早班的小電瓶堵滿.
周柏淞是步行者,他沿著道上種滿的花樹的小路走,遮避在陽光之下,樹葉微微抖動,葉隙之下,銅錢般大小的粼粼光斑投射在他白色的校服外套上.
腦袋上的頭發也亮亮的.像是個穿在光裏的人.
“阿淞”身後駛來的自行車上,同樣也穿著校服的少年意氣風發的喊住他.
身上穿的校服被喂飽了幾口風.鼓鼓的,頭發更是吹得往後倒.
他眉眼笑得彎彎的,看著就讓人心情大爽.
“坐”他掃了個尾後穩穩的停在周柏淞身旁,拍了拍身後的座椅,其實後麵壓根沒什麼座椅,隻是他向前了一些,把位子給騰了出來.
周柏淞看著屁大點的地,笑道“皓,坐不下”
\"行吧,等哥把坐買大點,載你上學\"周皓略微失落的說.
周柏淞聽後淡淡的笑了一下,“嗯”習慣了這哥的神經大條.
這玩意愛占人便宜,明明比周柏淞小了好幾個月,就喜歡給人當哥.
“阿淞,你作業做完了嗎?”周皓騎著自行車慢慢的跟在他身旁.
“嗯,寫完了”
“我靠,不愧是你啊,太有實力了”周皓不禁讚歎.
周柏淞看著他輕笑了一聲,眼裏的笑意純粹又美好.
少年溫柔的笑意好似豔陽大道裏浮動著的暗香,化了北方還未過完的冬雪.
周皓手中的車把手差點一個沒扶穩,歪著頭趔趄著眼看就要撞上路旁的電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