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柏淞眼神沒停留多久就坐下了身,陽光層層鋪展在畫紙上,把素描本上的物件照得好似在發光.
那一刻的時光是安定的,擁有溫暖的旭陽和動情的歡笑.
很久以後,周柏淞想起來是真的在懷念 ,懷念這些幸福安定的青春.
周柏淞是個遠離了人群很久的人,他並非不會和人相處,而是習慣了一個人,習慣了一個人的安靜,習慣了接二連三的拋棄,欺騙.
可這些使他變得漸漸麻木,他不想嘶吼,爭取.
可能是有些小賤,他覺得該是自己的都會是自己的,不必爭搶.
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很多時候咒怨自己的得失,自己的多情,那是因為自己根本什麼都沒有,沒有可以豪賭的資本,沒有可以孤注一擲的豪情壯誌,所以他把自己包在一個很牢固的殼裏,始終保持著平易近人實則裹得嚴嚴實實的欺騙了很多人,可能需要一個人真的把這層殼敲碎,……
“同學?……這裏可以坐嗎?”忽然的人聲劃過人群的一攤寂靜,周柏淞失去聚焦的雙眼一下清明起來,他有些發懵的看向聲源處,好看的琥珀眼裏亮著一汪清泉,卻又淡的如杯底飄香的清茶.
“啊……”他懵懵的張了張口,嘴巴卻沒發出半點聲音,手裏的鉛筆歪七八扭的將人眼睛畫毀.
張洵看著周柏淞像自己家裏那隻白灰色的貓,一時沒忍住低笑出聲,“我說,可以坐你旁邊嗎?”張洵又重複了一遍.
“哦,…”周柏淞反應過來,立馬回到“旁邊有人坐的,去領資料了”
周皓的位子幹淨得像是人的墓地,連個書包也沒擺著.他作業,書包啥的全在羅非那,讓張洵誤以為身邊沒人也很正常.
他眼神還是呆呆的,張洵點點頭算是回應他,轉身往身後的空座走去 .
周柏淞也不看他,愣了兩秒,像剛開機一樣拿著橡皮擱畫紙上擦擦擦.
老班交代幾句就下課了,她也不好拖堂,擺擺手說下課,便拎著她那超絕保溫杯往辦公室去了.
教室裏亂得像菜市場,絲毫沒有重組班級的界限感.
周皓一股老爺味的從門口晃悠進來,他還不知道自己差點被偷家的消息,不然羅非又得被痛扁一頓.
他進來那會有幾個女生笑著問他羅非呢,他沒什麼心情的回,去廁所放水了.
那幾個將信將疑的,沒打啊,這,周小爺臉上桃花朵朵開的,看著也不像剛幹完啊.
直到羅非頂著一頭雞窩進來教室的時候,周柏淞人生中第一次體驗什麼叫做女高音.
教室裏跟猴子出山似的,隔壁打排位的都賞眼神了.“咱班女生咋啦,鬼上身呐,剛好哥們暑假學了一套驅魂大法”
“我去,啥驅魂呐,你別到時候搞出個邪教”
“欸我,你m來個邪教,我靠,偷家呀,不是你老爺們使使勁呐,一天天沒野硬打的,死啦!!!”排位賽兄弟咆哮,前桌被他踢得凳腿都要散架了“你……”
女高音沒持續一會就散了,教室突然變得安靜,一堆人湊在羅非麵前“羅瑉啊,你幹啥啦,弄成這樣?”
羅非原名羅瑉,其實也是個一米八七大帥哥,膚白貌美的,但是人太逗比了,一點界限感沒有,像是哪家傻兒子拉這了.
人群外,周皓遠觀,要死不活的眼神正巧和羅非對上,他笑了笑,眉眼彎彎的對著那群好奇的人說到“剛剛去廁所鞋滑跌倒了”
“嘖嘖嘖,跌得扣子都掉完啦”前四桌的損友看不下去.
“啊……嗯,廁所太厲害了,我屁股都要跌裂了”羅瑉回答得實在正經,加上他的後半句有幾個笑著笑著就散了.
架嘛,肯定是打了,但是人也壯得一米八七小夥子呢,周皓長得清秀得不行,也是想不到揍人那麼狠呢.
明事理的人知道隻會說在廁所跌倒的羅非要麵子都一群烏泱泱散去.
人走後,四排那哥們晃悠著下來“非啊,你……”他看著正在擦鼻血的羅瑉,一時驚歎“哇,你鼻血都給掄出來了”他實在是震驚“不是,你啥時候變得那麼脆了,就皓那力氣……”
“你小聲點”超淡定·非還在那扒拉了兩下頭發,接著擰著瓶蓋灌了一口水,接著說出了一句讓靖川覺得他傻b的要死話“我自己打的”
“不是你神經啊”靖川都懶得看他,唐唐羅大少咋這麼憋屈呢.
“沒神經”羅瑉咽下去一口水“我今天要不見點血,他會把我在廁所打到脆皮”
“你剛剛怕是砸了個地雷幹他腦袋上了吧”靖川想得想笑.
哪隻從不知天高地厚的羅少此時卻露出一臉認真思考的表情“嗯,他下巴那都磕紅了”
靖川聽後毫不留情翻了個白眼,“你最好以後別談戀愛,保不齊以後還會給你情敵和你老婆準備份子錢,這腦子一天天跟有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