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的刷卡記錄,虎哥那些人很厲害的,你的信息他很快就能知道,一聽你是電視台的,就懷疑你了,自然就有時間做局。即便不能把你拉下水,總要惡心惡心你。這還不算完呢,以後肯定會報複你的。
我知道不是你舉報的,可那些人不會信的。”
“你為什麼覺得不是我舉報的,是你?”
紀莫年懷疑的盯著眼前的女孩,瑤妹卻好笑的,“我也是被抓前才聽豔紅姐說的,我要有那本事,還用在那遭人作踐嗎?”
她說這話時眼神露著淒涼,紀莫年不敢再看她的眼,目光下移,卻瞟到她長袖露出的手臂上都是青紫的痕跡。
“你知道虎哥上麵的人為什麼不和警方說?”
“我隻知道有人,誰都知道虎哥上麵肯定有人,可是誰不知道,那邊彎彎繞繞很亂的。”
“為什麼你覺得不是我舉報的?我是電視台的,他們都懷疑,你為什麼一口咬定不是我。”
瑤妹沒抬眼,搖搖頭。
紀莫年急迫的追問,但感覺到她不會回答了,又不死心的問另一個問題,“你為什麼不直接和那些人說,我隻是同情你才借給你錢。”
“因為這個理由站不住腳的,在大多數人眼裏,更願意相信你是因為我,而給我錢,而不是因為同情。你我話都沒說過,就同情?”
紀莫年意識到什麼,一瞬厭惡,“所以你也覺得我給你錢,是打著同情的名義,虛偽的想從你身上得到什麼?”
她沉默了,但這沉默已是回答。
紀莫年冷哼一聲,想罵人。
瑤妹眼圈發紅,“我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真心同情也好,還是如何,最後都不會吃虧的。我都感激,也不會纏著不放的。”
原本還很氣憤的紀莫年此時心一顫,想說什麼反駁,可那肩膀消瘦的女孩低著頭,看不清她的表情,讓他又生不起氣來。
美麗很多時候並不完全是好處,對瑤妹的處境來說,也許一直是原罪。
她一定經曆了太多,或許這一路有人打著同情的名義誆騙過她,畢竟她一直在反抗,並不順從。
或許也有人是真的同情,但無底洞一樣的她,能把身邊的人都拖入深淵,久而久之,那些“好心人”被欲望驅使,或因趨利避害的人性,而選擇傷害她。她一定經曆過很多,才會對周遭的一切都感到麻木。
“我真的不是想從你身上得到什麼。”
她笑了笑,“我知道,虎哥查了你,我才知你是什麼人,你怎麼可能看上我這種人。”
她目光晶瑩,努力微笑維持著表情,可肩膀忍不住的抖動,讓她看起來都是碎的。
這種感覺擊打著紀莫年的神經,“你不要自怨自艾,你還那麼年輕,人生那麼長,未來說不定怎樣,不要現在就放棄,一定有機會重新開始的,不要覺得你曾經如何了,就沒有未來,很多時候都是因為你自己陷進過去的痛苦裏,才不肯往前看。”
紀莫年有些無措的說著,可他自己都想給自己兩耳光,此時空洞的鼓勵,和報紙上的心靈雞湯一樣沒用,可他也隻能說出這樣沒營養的話來安慰她。
瑤妹沒有回答,看向別處,聲音輕的像羽毛,卻字字落在紀莫年的心裏。
“我和警察說,我們之前見過,我喜歡你纏著你,還騙了你,這次碰巧遇到,你才好心幫我還債給虎哥轉錢,而我的照片也證明,我追出去了。
因為我這樣身處逆境的人,和你身份天差地別,麵對你的幫忙,我像看到人生中的一束光一樣,想要接近又膽怯。
所以我說我和你在一塊,你被我騙替我還債,遠比你說你因為一瞬間的同情而給我錢,來的更讓人能接受。
最重要的,我想給你作證。也怕讓人誤會你是有所圖,所以我說,是我迷惑了你。”
眼前的女孩,瘦弱無助的仿佛飄在海上的孤舟。
“可我為你作證這件事,豔紅姐虎哥他們都知道了,很快,下八裏的人都會知道。”她抬眼,眼淚順著蒼白的臉頰流下來,滴在麵碗中,她帶著懇求,“我知道我不該再給你填麻煩,但我真的沒有辦法了,我還想活著,紀先生,你能再幫幫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