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真真就像出籠的小鳥,看到一些新奇的事情,都要驚呼一番。
而其餘三人,則是各懷心事。甄陽是擔心明朗的身體,在半路停車的時候,他悄悄問明朗,“今天還頭痛嗎?吃了維他命沒有?”
明朗以為他還在糾結登革熱的問題,嗤笑道:“你的危機意識也太強了,我得重新考慮一下要不要嫁給你,你這羅嗦勁叫人很無語!”
“你已經沒有退路了,再說,不嫁給我你也找不到像我這麼出色的男人了!”甄陽哼哼地警告他,不過呢也覺得自己很煩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變成了嘮叨的老頭。
“那你給我介紹一個啊!”明朗笑嘻嘻地道。
“好啊,回去給娘娘介紹一打,讓你慢慢選!”甄陽含著笑打趣道。
“你們倆躲在這裏說什麼呢?”一身紫色長裙真真閃過來,滿臉好奇地問道。
明朗倚在路旁的樹幹上,懶洋洋地道:“你陽哥哥說要給我介紹男人呢。”
真真泛起奇異的眸光上下打量著明朗,“你長得很好看啊,為什麼要介紹?自己認識自己戀愛的不是更好嗎?介紹什麼的,好老土啊!”
明朗幽怨地道:“可現在的男人不知道是不是瞎眼了,都看不上我。”
真真詫異地道:“真的啊?”她側頭想了一下,道:“不如這樣吧,我媽媽的公司裏有好多青年才俊,要不,我讓媽媽幫你介紹個?”
明朗眸光微微一抬,沒有看她臉上戲弄的神情,相反,她一臉的認真。
“說什麼呢?要出發了!”張子菁在一旁喊道。
真真吐吐舌頭,悄聲對明朗道:“等回去之後我幫你跟媽媽說!”
明朗想要說拒絕的話,但是真真已經拉著甄陽的手臂往回走了。
三個小時的車程,真真有些疲憊,中途吃了藥,她睡了半個小時,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進入了太平鎮地界了。
張子菁側頭看著窗外的河流,覺得有些奇怪,“河水漲了?這也沒有下雨啊!”
明朗對這條河一直都有一種畏懼,因為畏懼,尤其是在發水的時候,看著寬敞的河麵上洪水滾滾,她心裏就有一種莫名的怵。她別過臉,道:“興許,是電站放水了吧!”
太平鎮有一個發電廠,水庫設在半山上,水位高的時候會放水,上次明朗在這裏住了幾天,下過一場雨,水庫也放水了。
張子菁見明朗知道水庫,看來她果真是太平鎮的人。
車子沿著河流一直往前開,但是,漸漸地,發現馬路上也濕潤了。而且往日多車的馬路,現在卻沒有幾輛車經過。
甄陽把車停在一旁,奇怪地看了看,“這路麵是濕的!”
“莫非是灑水了?”真真也走下車,走到甄陽身邊。
“不是,不是濕,而是有水!”明朗指著前麵的柏油路,“你看,路麵上有水流淌!”
張子菁詫異地道:“以前也有過水漫上馬路,但那是發洪水的時候。”
明朗的心微微顫抖起來,那年,洪水漫上馬路,河流比往常大了幾倍,洪水呼嘯滾滾,就像穆易死的時候,就像她投河的時候。
越往前,便看到有人拖家帶口地往前走,有的開車有的騎車有的跑步,所有人神色慌張。
甄陽把車停在一旁,下車拉著一個男人問道:“出什麼事了?”
男人本是匆匆趕路,無端被人抓住,他甩開手,聲音驚慌地道:“崩堤了,快逃吧!”
“崩堤?哪裏崩堤啊?”張子菁麵容微變,“是水庫嗎?”
“是北江支流,馬上就淹下來了,那些個龜孫子,崩堤不早說啊,現在瞞不住了才疏散!”男人罵罵咧咧地說完,又急急地往前走。
真真顯得很慌張,“那怎辦?”
張子菁沉吟了一下,對甄陽都:“阿陽,我們要繼續往前開,真真的爺爺還在村子裏呢!”
北江支流在水庫邊上,水流很大,如果崩堤傾瀉下來,隻怕會把太平鎮低窪地區全部淹沒。
“阿姨,我自己去,你們趕緊跟著大隊伍上山躲避!”甄陽對張子菁道。
“我陪你去吧!”明朗沉默了一下道。
“不,你跟阿姨留下,我自己去!”甄陽說罷便上了車。
真真卻一個箭步衝過去拉開車門,“我不要丟下陽哥哥!”說罷,也拉開車門上車。
張子菁見真真上了車,自然也是要跟著去的。甄陽蹙眉道:“真真不要鬧,太危險了,趕緊下車!”
真真固執地道:“不要,我要跟著陽哥哥一塊去救爺爺!”
明朗也上了車,坐在張子菁身邊,對甄陽道:“要去的話趕緊吧,趁著現在還沒崩水下來!”
河水高漲,想來是因為在崩堤之前也泄洪了,所以水都漫上了馬路,如果一早就開始泄洪,那麼堤壩上的壓力會大大減少,一時半會未必會崩的。而且人群現在才開始疏散,想來距離水利局估計的崩堤時間還有一大截,因為,斷不可能馬上要崩堤的時候才公告命人疏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