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一頭黑發披散著,光著上身,身材看起來還算健壯的男人。
駱媛媛悲觀的推測或許他們窮的穿不起衣服。
隨著男人一步步走近,駱媛媛慢慢的看清了他的長相,來人五官意外地還算清秀——如果他能夠好好地洗洗臉上的泥土灰塵和血跡,沒準勉強能夠算得上英俊。
他站定在淚水盈盈,努力憋住眼淚的駱媛媛身前,似乎對她的眼淚很是不屑一顧,他高高在上的笑著說,“你以後就是我的女人了。記住我的名字,我是鬼蜘蛛。”
他不笑的時候顯得又冷酷又殘忍,配合著他身上那些有些已經幹掉了有些還是半幹的血跡,就像是一個隨時可以暴起傷人的殺人狂那樣可怖,然而當他笑起來的時候,他的眼睛明亮,笑容單純天真的像個頑劣的孩子。
這個人是這個盜賊窩的首領。
他比弄死了她的方越還要危險。
駱媛媛很快就明白了這一點,她可不想被方越弄死穿越一次之後,再被弄死一次。
她不想死。也沒有興趣一次一次的挑戰死神的威嚴。
因此,她抿緊了嘴唇看著對方,有些緊張的揪緊了身下那又硬又舊又破的床單說道,“……你要跟我睡在一起嗎?”
駱媛媛很識時務的問道,顯然不奢求一個盜賊頭子把她搶回來是準備把她供起來的。
“可是我才剛剛醒來……”
但緊接著,她忽然聽見從外頭的什麼地方傳來了一聲女人高亢淒慘的尖叫聲,頓時僵了一下,然後語氣更加委婉了起來的努力提高自己的待遇,“……我可不可以要一盆水和布?”
鬼蜘蛛似乎對於剛才那聲女人的慘叫習以為常不以為然,他見她沒有大哭大鬧,撒潑尖叫,顯然十分滿意,便掉頭去了外麵,吩咐了幾句,然後很快的回來了。
“我還以為你會找機會逃跑。”看見駱媛媛仍然跟他出去前一樣的坐在原地,甚至連用目光打量四周尋找可以逃跑的行為都沒有,鬼蜘蛛有點訝異的揚了揚眉毛。“你看起來,好像也並不是很害怕。”
“因為你還願意跟我說話,看起來不是很壞……而且,我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地方可以去,所以沒有逃跑的理由。”駱媛媛不敢低頭,她怕低了頭,對方有什麼動作,自己反應不過來,於是便鼓足勇氣直視著對方的麵容,她察覺到鬼蜘蛛似乎願意跟她交流,這倒是個好現象,因為這說明他或許是下意識的想要了解她,證明了他對她頗有好感,駱媛媛對於異性對自己的好感,有一種本能般的敏銳,而且,她極為擅長利用這一點。
這也是導致了她的前男友人數眾多的原因之一。
每當有朋友驚歎的問起她為什麼什麼男人都能很快勾搭上的時候,駱媛媛總是思索再三,然後緩緩的說道,“……天賦吧。”
她就是有一種極為強烈的直覺,能夠在冥冥之中察覺到最快最多增加好感的方式,因此她的朋友們都開玩笑的說,這世界上隻有她不想追的男人,從沒有她追不到的男人。
“……要是有人在等我回去,有人會擔心我,我肯定是要逃走的。”駱媛媛鼓起勇氣說道,有時候說些真話反而比撒謊更好,“不過我沒有。”
“你要是願意對我好一點……我會心甘情願的留下來的。”駱媛媛忐忑的望著他,“如果你願意的話……”
鬼蜘蛛似乎覺得她非常有趣,也可能是感到非常可笑的大笑了起來。
在察覺到對方對自己有著好感,起碼不會很快的做出讓她厭憎的事情之後,駱媛媛頓時有了不高興的資本,但她微微蹙了蹙眉頭,又很快的忍耐了下去,“有什麼好笑的嗎?”
鬼蜘蛛邪氣的咧著嘴角問道,“對你好?怎樣才算對你好?”
駱媛媛頓時有一大堆的要求想提,但是最後都一一忍住了,她很是鄭重的提出了自己的底線,“——最起碼,你不能打我,而且,在床上,你不能虐待我。”
這時,一個矮壯的男人推門而入,他全身上下都髒兮兮的,但是看起來氣力很大,他抱著一個巨大的水缸,搖搖晃晃溢出來的水灑在他身上,但他毫不在乎,隻是放下水缸抬起頭來的時候,他好奇的看向了床上的駱媛媛,然後忍不住瞪大了眼睛,腳下頓時就跟生了根一樣的,視線死死的黏在了她的臉上。
那樣刺人的視線讓她忍不住的皺了皺眉,低下了頭想要躲開。
但很快,她就聽到一聲刀出鞘的聲音,和某種刺入*的可怕悶響,駱媛媛頓時低垂著頭僵住了,直到有不祥的鮮紅液體,蜿蜒的從泥土地上流進她的視野中,她才臉色慘白的抬起了頭來。
鬼蜘蛛淡定的將刀重新插回腰間,然後彎腰將地上的屍體拽了起來,丟了出去。
駱媛媛咬緊了牙齒,“還有……不要當著我的麵殺人,好嗎!?”
駱媛媛再一次慶幸她雖然常常覺得自己除了一張臉外一無是處,但好歹,她還有這麼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