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澤沒有回答,因為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怯懦的聲音自俞一心背後傳了過來:“俞哥,他……是誰啊?”
俞一心臉色微變,下意識的就想要擋住身後的人,但這回鄭澤卻快了他一步。
鄭澤偏了偏頭,越過俞一心的肩膀朝著裏頭看去,那個引發今天衝突的“藍顏禍水”就那麼闖進了他的眼簾。可這麼一眼,鄭澤臉上淡然的表情卻瞬間消失殆盡,剩下隻有滿腔的怒火。
嗬嗬,他就說俞一心怎麼會突然到這種場所來,原來是為了心頭那朵白蓮花兒啊。
鄭澤上輩子其實是見過這個小白蓮兒的,不過也就一次。
那是他跟俞一心分手之後的某天晚上,他以為自己可以灑脫說再見,結果卻可笑的陷進了局裏,遲遲出不來。醉生夢死了七八天,鄭澤實在扛不住了,猶豫糾結之後他終於拉下臉麵,決定去求俞一心複合。那次是他第一次對人低頭,情場上無往不利的鄭大少栽進了一個小青年手裏,說出去也都怕人笑話。可感情這回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那天他喝了需多酒,壯了膽子上門去求和,想著要是俞一心到時候不願意他就上去用強的。結果沒想到,開門的卻不是他心心念念的人,而是一個長相陰柔的青年。
當時小白蓮剛洗過澡,身上還帶著水汽,臉被水蒸氣熏的粉撲撲的,看著可口又誘人。鄭澤想如果這人不是出現在俞一心的狗窩,身上也不是正套著俞一心的t-shirt的話,他或許還會對這人有些興趣,畢竟這種粉嫩可口的小鮮肉看著就很美味。
可惜時間不對,地點不對,他們爭搶的人更不對。
鄭澤當時真的懵了,好半天沒反應過來,訥訥的站在門口連敲門的手都忘了收回。直到那小白蓮兒冷下開門時笑靨如花的臉問到“你是誰?”時,他才好似回過神來一樣,低低的“啊”了一聲:“我找俞一心。”
他的聲音有有些飄忽,酒精上頭之後思緒變得有些混亂,殘存的理智有些不足以支撐他應付現在的情景。
“他不在。”青年鳳眸一撇,掃視鄭澤一圈之後冷冷的道:“你要沒事我就關門了。”
“操,你等一下……”鄭澤急急的伸手過去卡住那將要關上的房門,被壓住了手指也毫不在意。他用力推開門擠了進去,在小青年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反手將門給關上了。
青年顯然被他魯莽的行為嚇了一跳,緊張的連連後退,都抵到牆角邊上了還在色厲內荏的威脅道:“你你你……你出去!再不出去我要報警了啊!”說罷他一把抓過角落上正在充電的手機,裝作就要打電話出去的樣子。
鄭澤也是腦袋糊了,身體的反應快過大腦的思考,上前一把就將那手機揮落了,然後厲聲道:“你他媽報個屁的警,老子回自己家拿點東西還要你允許啊,媽的……”
但也就那麼一吼,完了之後他就有些萎了,因為……俞一心是真的不在家。他們動靜鬧的那麼大,要是那家夥在家早就出來趕人了,還會容他那麼囂張?
可是主人不在家,旁人卻堂而皇之的穿著主人的衣服在客廳裏走來走去,這又是個什麼道理?
答案不言而喻,鄭澤即使想欺騙自己也找不到借口了。
他以為自己是真的做錯事惹俞一心不快了,所以拉下臉麵來求和,卻沒想到真相是那麼的滑稽。想想也是,就那麼點雞毛蒜皮的小事,俞一心怎麼可能因此就說出那麼絕情的話,甚至要跟他斷了。
現在他是明白了,俞一心不是跟他鬧別扭,也不是為了試探他,隻是簡單的煩了他,想一腳踹了他而已。也是,這麼鮮美可口的小鮮肉誰不喜歡呢?
青年皮膚白嫩眉目豔麗,一雙纖細的長腿籠在t-shirt下,看著就讓人有種撫摸的*,是比他這個快三十的老男人是要美味的多,也難怪俞一心想換換口味了。
“嗬……”鄭澤忽的低聲笑了起來,聲音裏帶著他自己都沒察覺的嘲諷與苦澀。
鄭澤一連串的行為嚇得青年直哆嗦,他下意識的握緊了電話想要尋求救助,卻沒想到鄭澤竟先他一步打掉了他手裏的電話,並抓住了他顫抖的手。
“你他媽的回頭告訴俞一心,老子這次認栽了,不過他也別想好過。”鄭澤五指收攏,在看到青年露出痛苦的表情之後才又慢慢道:“他竟然敢耍子老子玩……嗬,老子奉陪到底!”
說完他一把將青年甩翻在地上,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鄭澤話說的狠厲,走的瀟灑,但心中的痛與苦卻隻有自己知道。他是不介意那小白蓮兒之後會怎麼到俞一心麵前告他的狀,也不介意兩人早就降到冰點的關係會不會更僵,他隻知道他跟俞一心完了,徹底的完了。
他今天的一連串行為簡直可笑,活像個被拋棄的怨婦,可他還能怎麼辦呢?
所有的假想與希冀都成了泡影,他的愛卑微的滑稽,他的人愚蠢的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