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俞一心的事兒耽擱了一下,鄭澤再往“天一閣”趕的時候已經徹底的錯開了晚高峰。也算他運氣不錯,半小時不到就穿了一個城,成功趕在開席前到達了目的地。
“天一閣”在本市三環外的一個生態區,走的是高端路線,純會員製,無論誰去都得提前一個星期預約。
純中式裝修古典與現代相結合,在外看來隻會覺得高梁飛燕頗為壯觀,但進去才知道內裏才是真正的別有洞天。占了大半個生態園的樓院將遠山近水都包在了裏麵,在這裏你可以看到亭台樓閣、流觴曲水,既有蘇州園林的婉約之美,又有北方樓閣的豪氣之感。鄭澤到過不少地方,眼界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但在第一次到“天一閣”的時候他仍然看花了眼。
商人逐利多少都帶點市儈味,而“天一閣”卻剛好與之相反,清高而典雅。所以“天一閣”出現以後立刻受到了本市中上階層的歡迎,一般人來這兒也許是看景,品美食,但那些手握權勢,坐擁萬金的來這裏卻是為了刷一番逼格,好像在這兒來頓飯,附庸風雅一番後,自己格調檔次就會上升一些一樣。
飯局地點改在“天一閣”後,鄭澤一路上都在想,到底是哪位大人物大駕光臨,需要搞得那麼隆重。要知道“天一閣”背後那位老板也不是好相與的人物,能讓他願意破例招待的,肯定不是什麼小魚小蝦。
但是結合了上輩子的經曆回想一番後,他卻仍然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隻能作罷,走一步看一步。
車挺穩後,鄭澤還沒說什麼,立刻有門童上前接過了他的鑰匙,接著門口站著迎賓的小姑娘也好像早知道他要來一樣,笑盈盈的走了過來領著他朝裏走去。鄭澤腳步一頓有些疑惑,但轉頭看了眼旁邊正準備駛入地下車庫,車牌為00021的另一輛車之後還是選擇什麼也不問,沉默的跟著走了進去。
鄭澤真進到了“天一閣”後才發現,他還是低估了那位大人物的身份。平日裏預約滿滿的內堂如今竟空蕩蕩的,周邊半鏤空的小包間分別有零星幾人坐在那裏閑談,其中有兩個他還認識,是本市大型的渠道供貨商。如今這種級別的都隻能留在外廳,足以可見裏頭那位到底有多重要。
鄭澤一路都沒說話,在小姑娘的帶領下,他七繞八繞了一大圈兒,這才走了最裏頭平日隻接待老板親朋的小廳閣。
這裏鄭澤也隻來過一次,那次是祁少峰30歲生日,為慶而立那家夥包了整個小廳閣慶生。鄭澤也是那次之後才知道了這裏老板的真正身份,當時他隻有一個想法——這種地段這種格局的會所果然都不是平常人能開的起的,也隻有背景硬到一定程度了才敢這麼放肆了。
雕花的大門被打開,鄭澤緩步走了進去。百來平米的房間裏聚了不少人,或三三兩兩或圍成一群,當然最吸引人注意的還是大廳右上角茶桌旁的幾人。
鄭澤視線隨意一掃就發現了幾個熟悉的麵孔,可那些個經常在本市晚間新聞出現的人物,鄭澤有時候想見也不容易。而現在這些人卻聚在一起談笑,也不知道討論到什麼話題,好些個都一副虛心聽講的模樣,與平日裏的倨傲相差甚遠。
關注那邊的人太多了,在場大部分人都站在那周邊,層次分明的同時卻連縫隙都沒有透出來。鄭澤原本還有些好奇,但瞧了好幾眼也沒瞧出個所以然來之後隻得放棄了。不過他想這樣也好,那樣大的人物也不是他招惹得起的,他如今隻想著保住鄭氏,然後解開執念去到屬於他的世界。這些可能會發生意外,讓他計劃偏離軌道的人物,他還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好了。
鄭澤想的透徹,行動也很快,不著痕跡的往角落裏挪了一下,他在眾人沒有注意的情況下,緩步移到了最偏僻的那一桌邊。
他本想著吃頓飯就走,回頭在找劉董商量合夥的事情,卻沒想到有些flag真的是不能立的。就在他快要將自己隱藏在閑聊的人群中時,一聲高呼卻打破了屬於他的安靜。
“哎,鄭總。”那嗓音渾厚,帶著濃濃的鼻音,鄭澤一聽就聽出了那聲音的主人是誰——劉董。
鄭澤在聽到那呼喊聲之後就暗罵了一聲,真是人倒黴了喝涼水都塞牙縫,他想安安靜靜的當個壁花,有人卻不願遂他的願。更重要的是這一聲呼喊之後,在場好些個人都朝他看了過來,那些曾經與他有生意往來的之前沒有注意,這時候發現了來人紛紛都朝他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