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這個過程是尤其煎熬的,特別是在這種時候。
等著所有的表演結束、等著最佳女演員頒布、等著主持人頒獎嘉賓無聊的對話,在許澄眼裏,所有的開場白暖場詞都成了讓他焦急的產物,他安靜的坐在原處,看著那張卡片被嘉賓夾在手裏,大屏幕上閃現過他的麵孔,沉靜的臉還有僵直的身體,一動不動的坐著,看起來似乎沒有那麼焦躁,可隻有他自己知道,在這具紋絲不動的皮囊內,一股無名火正燎原般燒蝕著他的心,一寸一寸,都被焦躁緊張所占據。
那張小小的卡片,被緩緩抽取,許澄緊握著拳,就連指甲摳入了皮肉中也沒有感覺了,內心的虛火被燒起,耳邊仿佛是傳來的音樂,激烈的讓他發狂,他強迫自己緩慢呼吸,於是時間一刻刻的淌過,直到下一秒,積蓄的所有情緒都迅速爆發,如同注滿水的氣球,“嘭”一聲,水花似發瘋四濺,許澄眨眼,又瞪大眼。
他的名字被喊了出來……
“獲得最佳男演員的是許澄,《猶如昨日》的許澄……”
他焦灼的心在那個刹那被潮水熄滅,靜靜的呆坐在那裏,耳邊是劇烈的掌聲,瘋狂的呼喊,身體被擁入一個懷抱,炙熱的呼吸噴打在耳邊,“許澄……許澄!”許璟叫著他的名字,激烈的抱著他,似乎要把他嵌入體內。
許澄深吸一口氣,他僵硬的站起來,身體緊繃,肌肉卻在不停的顫抖,眼眶沒有由來的濕潤,而後他猛地看向台上,主持人正麵帶微笑柔和的看著他。
其實在那一個瞬間,或者是之後的所有瞬間,那些曾麵帶不屑嘲諷的人都已換上了另外一種表情,柔和寬容。
原來站在頂峰,是這樣一種特例,他所做過的事,就算曾被鄙夷唾棄,在這之後,卻都奇跡般的洗白。
然而此刻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他所要做的就是走上台去,把那座小金人拿走,捧在懷裏,說著一大段的感謝詞,被無數閃光燈籠罩,被認識不認識的人讚譽奉承,而後,他和許璟的關係,終於得到了另外一種詮釋,能夠被人釋懷的認同。
不過就算是知道了之後的事,來到台上,接受萬眾矚目的許澄,依舊忍不住顫抖。
他的嘴唇不小心碰到了話筒,許澄尷尬的抿了抿嘴,而後捧住那座金象,垂下眼又抬起頭,睫毛顫了顫,嗓子都在發抖,“拿到這個獎,我要感謝很多人……”
所有人都以為他要拉出一大堆感謝的人名,不過許澄卻出乎意料的沒有這麼說。
他垂眸的樣子,睫毛如同蝴蝶的翅膀,光影之下似要展翅,那些碎成片的光片飄浮在他身側,迷離交織成了一個完美的側顏。而當他說起第一個字時,畫被顫動,喉結聳動,許澄看了一眼台下,視線尋找許璟。
“最值得我所感謝的是我的經紀人安娜,是她為我開辟前路,讓我能夠安穩的演戲,讓我的任性都被包容了下來,在此我要謝她。”許澄說完這段話,台下就響起了如雷的掌聲,而後他沉吟了一下,又繼續說了。
隻見他突然舉起金象,唇邊綻開笑,似曇花,眉眼翹起,勾芡著一縷純真,“許璟,我拿到獎了,這個獎我要給你,謝謝你創造了這個劇本……我愛你。”
說完他一頓,而後……
掌聲尖叫呼嘯而至,他怔了一下,而後抿唇輕笑。
許璟怔怔的看著他,這一刻,他覺得時間成了永恒。
…………
他很少聽到許澄說愛你,為數不多的幾次,也是極輕的低語,而這一次,當他事後再問起時,回答他的也隻是許澄含含糊糊的臉紅。
“為什麼要在那麼多人麵前說呢?”
“哥,我看你是真的愛我到不行了啊?”
“哈哈哈……”
許璟一個人再次兀自的說著一大堆話,許澄隻好無奈的看著他。
其實那個時候,那句話,也隻是脫口而出,本來就是在心裏藏了很久的話,到了興頭,自然就說了出來。
不過,許澄看許璟得意的臉,還是忍不住道:“我才沒那麼愛你了,你別瞎想。”
許璟打了個嗝,不可思議的看著許澄,哼了一聲,就狠狠的封住了許澄的嘴。
大概他現在也隻能用這種方式來捍衛自己的強攻地位了吧!
完結
作者有話要說:哈哈,完結啦……
啊……我第一次寫那麼多字,要謝謝一直陪著我的大家,謝謝你們,我愛你們,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