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時候林曼婷幾乎是寸步不離的陪著夜子淩,因為他不一定什麼時候就發作了,她希望在他難受的時候她可以陪在他的身邊。
杜麗也是故意要給他們兩個創造機會,白天的時候基本上是不出現,但是每到吃飯的時候她就將飯準時送上來,其他的時候都不會出現,但到了晚上她就要求留下來讓林曼婷去休息,畢竟孩子都六個多月了,孕婦最重要的就是休息。
夜子淩緊閉著雙眼,額頭青筋暴起,雙手緊緊的攢著被子,不注意的人會以為他在睡覺,可她知道他這是發作了,強忍著,不想在別人麵前表現的脆弱。
林曼婷眼眶紅了起來,他的手上有傷,他那麼用力,手背上的傷口幾次崩開。
“你睡了嗎,我去看看爸爸。”
夜子淩若有似無的應了一聲,林曼婷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了病房,剛關上門,眼淚就流了下來,她在的話,他一定忍得很辛苦,連一個釋放的途徑都沒有。
果然,不久裏麵就傳來了夜子淩痛苦的叫聲。剛開始還是隱忍著的,後來漸漸的控製不住,還夾在著東西摔在地上的聲音。
聲音將護士都驚動了,林曼婷攔在外麵不讓他們進去,“這裏有我,你們不要進去,有什麼事我會叫你們的,一會裏麵我會收拾好的。”
夜子淩在裏麵煎熬,林曼婷在外麵同樣受著煎熬,杜麗站在不遠處,同樣心疼擔心著夜子淩。
裏麵突然傳出“咚”的一聲重響,林曼婷慌忙的開門進去就看到夜子淩從床上摔倒地上,身子蜷縮在一起不停的抽搐。
“子淩哥!”林曼婷心痛的無以複加,再也關不了他男人的自尊心,跑過去將他抱了起來,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才能讓他好過一點,她寧願帶他受這些苦。
夜子淩猶如一個不會遊泳的人掉進了海裏,無助而恐慌,林曼婷現在就是他唯一的一塊浮木,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咬在她送上來的手臂上。
林曼婷疼的渾身劇烈的抖了一下,她死咬著嘴唇硬是將到嘴邊的尖叫聲咽了回去,眼淚控製不住的流下來,不知道是自己疼的還是為他疼的。
夜子淩還殘留著一絲理智,察覺到自己做了什麼連忙放開嘴,雙手纏在她的腰上,不知該如何緩解,身體上像是有數不清的螞蟻在啃咬,他癢但是抓不到。
他想要緊緊的摟住懷裏的女人,可是她挺起的肚子也讓他不敢亂來,他幹脆將她放開,雙手抓著頭發,頭用力的往地上撞著。
“子淩哥,你別這樣,再忍忍,再忍忍就過去了。”林曼婷泣不成聲的安慰著,夜子淩咬著自己的手臂,眼眶猩紅,麵容因為難受而變得猙獰。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林曼婷覺得一個世紀都過去了,夜子淩才慢慢的安靜下來,身上都被汗水浸濕,有些沒有愈合的傷口泡在汗裏麵刺痛的厲害,他蒼白著臉渾身虛脫到沒有一絲力氣,躺在冰涼的地麵才好受一些。
林曼婷和杜麗合力將他扶上床,林曼婷要收拾狼藉的地麵被杜麗一把拽了起來,她眼眶紅的厲害,眼下全是烏青,一向保養得意的皮膚因為沒有休息好而變得暗淡無光,“你懷著孩子呢,不能蜷著,這些活以後都讓我來。”
林曼婷點了點頭也沒有逞強,她洗了毛巾給他擦額頭上的冷汗,嘴唇青紫,舊傷未愈又填新傷。
夜子淩猶如經曆了一場浩劫,從鬼門關走過來,一會就虛脫的睡了過去,林曼婷不忍叫他,想讓他多睡一會,等會再叫醫生進來給他換藥。
杜麗還在收拾東西,她到走廊去坐著,眼淚控製不住的流下來。
杜麗出來的時候她還在哭,杜麗也是紅著眼眶走過去,給她擦了擦眼淚,“別哭了,你最近哭的已經夠多了,這對孩子不好。”
“還有啊,以後子淩犯病的時候我陪他就行了,你不要在旁邊了,這毒癮發作的時候人都是失去理智的,他一旦瘋起來傷了孩子怎麼辦,聽話哈。”
林曼婷低著頭,不置可否。
杜麗聲音顫抖,哽咽了起來,“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身體,將這個孩子平安的生下來,子淩他……以後都不會有孩子了,這是他唯一的骨血了。”杜麗突然拉住林曼婷的手,懇求的說道,“曼婷,阿姨求你,如果你最後和別人在一起了,等這個孩子生下來,你把他給子淩好嗎?夜家不能絕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