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6章 生活就是欠債不還的痞子 欠下的債總是要還的(1 / 3)

李文其又馬不停蹄地趕去了北京。昨晚那番通話,讓他瞬間摸清了思路,他時刻都在刷新微博。粉絲增加、成為公眾人物的快感,應該是很多年輕人替代小澤瑪利亞那雙長腿的春夢吧。

又回到了北京西站,李文其把票伸向最後一個檢票的鉗子,他還依稀記得,小的時候,跟叔叔逃票的那段驚險經曆,那是出現在《綠皮火車》

《綠皮火車》是民謠詩人周雲蓬的雜文合集,它作為一個特殊的意象成為70、80年代青年真實的情感和記憶載體。

裏的事兒,幾塊錢的站台票就可以支撐你走南闖北,就可以讓你從一個nobody,變成一個everybody knows的人。李文其覺得,網絡就是這張站台票,縮短了我們變成後者的時間。雖然,逃票的過程是提心吊膽的。

再一次麵對一個個因為困意萌生退意的接車人,出站口的光線和廣播聲,都像陪著人的念頭在萎縮,盛夏的清晨卻給人倒頭呼呼大睡的印象,實在讓人困惑——陌生感的源頭。李文其像個關起殼的海牡蠣,把那種結成珍珠般的興致隱藏了起來。當他的目光跟隨著腳步,向出租車等候區域遊移時,眼睛突然被人從後麵捂上。一種帶著溫度的熟悉感從天而降,他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被一個企圖瞞天過海的嗓音給唬笑了。

“你就別裝了!唐璐!”

唐璐沒好氣地鬆開手:“裝不認識都不行啊?真沒勁!”

唐璐的突然現身,讓李文其倍感親近。一周前,他還是一個揣著美好希望、情緒不穩定的遊客:火車上睡不踏實,公車上連站地兒都沒有,空著肚子費死勁找酒店……這些不快的感覺,讓他一度覺得“希望”這個年輕人的專屬品不招北京這座城市喜歡。現在,一路說說笑笑的唐璐,直接把他帶去了車庫,帶到了她的北京牌照白色尚酷R麵前。她搖搖鑰匙,輕描淡寫地說:“昨天忙完,正好趕上你早上到,我就過來了,車都沒顧上洗,將就坐吧。”

李文其暗暗佩服她,一個人來北京闖蕩,幾年就成了紅人,幾年就搖號成功,這都不是成功的幻覺。上車以後,她把Chanel的提包放在身側,腳踩油門。她應該駕齡不長,過彎道的時候小心翼翼。

“和你女朋友後來怎麼樣了?”開上大路,唐璐放心開口說話。

李文其的目光從漸漸擁擠的街道,移到她的嘴邊:“沒聯係。”

可能是忙於專心駕駛,唐璐麵無表情地說:“對不起哦,把事情弄成這樣!”

李文其可以全情投入到和唐璐的聊天裏:“過去了,我覺得很多事都有點塞翁失馬的意思。”

唐璐瞥過臉,露出了新手上路遭人忌諱的麻痹大意的笑容,“要不然怎麼能有幸唱李文其大才子寫的歌呢?”

李文其用笑應對。他心裏的笑遠比表現出的內容豐富。

“唐璐,你真心變了很多,我指的是變好了!”

“哦?我以前很壞?”

李文其忙不迭解釋:“不啊,是說你成熟了!你現在的生活,讓很多人都羨慕啊!”

唐璐沒有回答,隻輕輕揚起抹了唇彩的笑容。

私家車也沒比公交快到哪裏去,隻是坐一時心情會不一樣,吹著空調,唱著歌,時間也就過去了。唐璐把李文其帶去了自己在北四環的公寓,剛打開門,唐璐就半堵著門口說:“裏麵很亂哦,這段時間,你也知道,我都沒時間打掃。”

話是這麼說,但李文其知道,原來唐璐就有歸整東西的癖好,亂能亂到哪去呢?所以,看到進門後幹淨整潔的一室一廳,他一點也不驚訝。打了蠟一樣光潔的地板、簡歐沙發,布局合理的光線、照片牆,還有——鋼琴。李文其不管在哪,看到鋼琴手就癢癢,它好像是房子的心髒,換完鞋,他就徑直走到鋼琴前。東摸摸西摸摸,鋼琴上擺著一摞歌譜和一張她的演唱時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