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醫院住院部小菲床前,果金介紹說:“這位是學校的祝娉老師,她聽說你住院,特地買了東西來看望你。”
“祝老師好!”靠牆坐著的池小菲有點慌張,疾忙掀掉被單站起來說。
祝娉把手上盛有水果和營養品的網兜子放在桌上,自來熟地抓住她的手端詳她:“好標致的女孩兒,這身段,這白皙的臉蛋,簡直是畫裏下來的。”
“謝謝祝老師的關心。”小菲臉上飛上兩朵桃紅。
“我聽梁老師說早就認識你的媽媽,是嗎?她也像你這麼漂亮?”她硬是把她塞回被窩裏,笑嘻地對她說:“你是病人,不必拘禮,小心受涼。”
“醫生說我身體恢複不錯,明天就可以辦理出院了。”略一躊躇,小菲囁嚅道,“但我還得通知我媽,錢不太夠。”
“明天我還真沒有空,要不你多住一天,我後天一早來替你辦好出院手續。”果金說。
“我看不必,你不就是怕她自己沒錢繳住院費嗎?那你直接把錢交到她手裏啊,大姑娘了,自己能處理好自己的事。”祝娉搶轉身又對小菲說,“梁老師早就告訴我,你媽是他的大恩人,這點錢算不了什麼?”
回去路上,果金對祝娉說,感謝英台諒解,不過你還就真是個大嘴巴,說到錢的事,也不給人留點麵子,那小姑娘被你說得紅一陣白一陣。
你心痛了?她將他一軍。
陳世美的消息很快浮出了水麵。出乎意料,是從祝娉母親的口中傳出來的,再由祝娉轉述給果金。大鬧校園的婦女,是一個單位的頭,和祝母工作在一個係統,相互知根知底。早就聽說她的寶貝女兒生病住院,愛上了一位**倜儻的實習醫生,而那位本要發配到窮山溝,決定抓緊畢業去留的檔口,坐直升火箭攀上了這門親。但說到底兩人並不般配,當準丈母娘煞費苦心,幫這未來的女婿留住繁華城市,陳世美卻蹬她女兒一腳,轉口不幹了。“這事兒擱誰誰受得了嘛!”祝母對她這位老姐妹充滿同情。
但母親後麵話語祝娉咽下沒說出來,果金也有類似經曆,也是借了未來嶽母的東風,從一個窮鄉僻壤逃回城的,屬於沾女人光的貨,老人難免不產生同病相憐的感慨。
那位仁兄是誰?果金問道。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祝娉故意賣個關子,意味深長斜睨他。
我嗎?扯蛋!果金好笑。祝娉說,再猜猜看,天天見的。莫非狀元郎柳夢梅?住在一屋他已經發現他最近鬼鬼祟祟,行為不大正常。
這下青青可就慘了!祝娉接著說,聽說那準嶽母一紙訴狀告到學校,要把他清退回去。
不會吧,又不是兒戲,學校並非她家私人開辦的。你知道開始有個學生竟以為陳世美是我,怎麼說的嗎?他說是該這樣,免得這些權勢者真以為無所不能。
我就知道你會站在他一邊,你們男的都是一個德性,喜新厭舊、始亂終棄。
始亂終棄?你是說家獻已經占女孩子便宜了。天曉得,不然人家鬧得這麼凶,除非吃了虧還能有什麼。這家夥太猴急了。誰像你假斯文。果金無言,你還別說,就馬拉鬆式的梁祝之戀,此言不虛。梁祝愛戀的頭幾年,幾乎就是一種古雅的柏拉圖式戀愛的翻版,他們獨處時就如女扮男裝的祝英台與梁山泊,唯一的一次性經驗,還是失敗的、淺嚐即止的。問其究竟,當然是雙方的,但主要原因還在果金,他的心理障礙,要追溯到許多年前的荒誕的經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