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議寶釵
那女子,臉若銀盆,眼若水杏,唇不點而丹,眉不畫而翠,無論嫻靜時還是行動處都出落得雍容嫻雅,似一株牡丹傾吐著初綻時的芬芳。寶釵啊,寶釵,你理性的人生怎敵得過社會吃人的現實。
你也許會問:所謂的品格端方,所謂的人情練達我都做到了,甚至可以說是淋漓盡致,為什麼任憑我如此詮釋生活,如此維持我的正統風範,都不能換來上蒼對我的一絲憐憫?難道這樣做也有錯嗎?
是啊,這樣一個“花招秀帶,柳拂香風”的大觀園卻最終幻化得大地一片白茫茫真幹淨,紅樓一夢悲金悼玉又怎是三言兩語可以道得清的。
且不說,嬌襲一身之病的黛玉如何的率性而叛逆,一味孤芳自賞,描鸞刺鳳吟詩做畫。寶釵的溫柔敦厚,知書答禮,足以與黛玉比肩。撇開才情不看,寶釵的品格端方,人情練達又怎是黛玉可以望其項背的。黛玉終究逃不過鬱結而死,可寶釵呢,堪稱盡善盡美的表現,卻依舊落不得個好下場。
她秉持著世俗的理智,謹守封建婦德,幾乎放棄了個人的感情與追求,盡心盡力地維持著封建女子的正統風範,一步一步的實現了她“好風憑借力,送我上青雲”的人生理想。而她的人情練達都因“夫有治國才,妻有停機德”這一最終理想而帶了明顯的功利色彩。本該屬於她的純情少女的朝氣和靈性完全被此掩蓋。
她不同於黛玉,她理性並現實的活著,她努力於“做人”而非“做詩”,可作為傳統道德的信奉者和追隨者。寶釵想竭力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爭取理想的婚姻生活,但最終難脫羅網,成為封建禮教的殉葬者。她的悲劇是整個時代的悲劇。
恪守封建禮教信條,卻也難免成為禮教供桌上的犧牲品。這是強弩之末和末世輝煌的矛盾,體現了曆史更替時期人們的茫然和困頓。這當然不是寶釵的錯。隻是找不到合適的生存方式和行為標準就不可能擺脫命運的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