筵席一直持續到晚間,眾人這才意猶未盡的離開。

蘇凝與盛長靖送走了最後一批客人後,身子有些乏累,還不等她往身邊人的肩膀上靠攏過去,就被盛長靖一把攬在了懷中。

“今日還隻是錦榮的及笄禮,我心裏頭就有些難受,若日後她出嫁,怎麼辦?”蘇凝依偎在男人的身前,鼻子有些酸澀,說話聲音也甕聲甕氣的。

盛長靖攬著她的肩膀,與她齊齊回頭看向府邸內的親眷。

娘在同丫鬟們收拾殘局,蘇清河正與陳仲懷在花廳內對弈,殺得興致勃勃,至於自家的女兒,此刻也正與相愛的人對坐著,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廳內的燈光是那麼的柔和,映照在每個人的身上都是暖的,且人人臉上都掛著發自內心的笑。

這一刻,盛長靖放下了對不空的成見,隻要女兒過得幸福開心,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了。

回想當初自己與蘇凝這一路過來的場景,不也是曆經了各種各樣的事情才有了今時今日,隻要他們夫妻同心同德,再沒有任何事情能阻擋在他們的眼前。

“相公,等嬌娥出嫁之後,咱們帶著兩小隻去遊山玩水吧,爹娘不也要出去遊曆一段時日嗎,咱們正好可以一起!”蘇凝順著他的目光自然也看到了廳內的其樂融融的眾人。

盛長靖攬著她的肩膀微微緊了緊,“咱們自己帶著孩子們去就是,讓爹娘他們獨處一段時日,免得操心咱們。”

這二老是閑不住的,若他們跟著前往,隻怕會幫著蘇凝帶孩子。

“相公說的是,那咱們帶著孩子們去。”夫妻二人相視一笑。

秦譽芳同幾個小丫頭收拾好殘局,看著夫妻二人站在門外,遂朝著他們招著手喊道:“凝兒,長靖,你們倆人站在外頭做什麼,快進來,娘給你們熬了潤肺枇杷雪梨湯。”

話音剛落,就聽見被乳母們抱著的兩小隻咿咿呀呀的吵鬧著要喝。

秦譽芳果不其然過去哄了。

夫妻二人看著那兩小隻的鬧騰勁,無奈的搖了搖頭,雙雙跨進了家門。

“爹,娘,喝糖水!”盛錦榮親自端了淌水遞了過去。

盛長靖與蘇凝接了,示意她坐下,又見盛仲懷與蘇清河還在對弈,還不等他們二人吩咐,不空已經端了糖水過去。

盛仲懷與蘇清河二人根本就沒看,捧著碗就往嘴裏送。

“兄長,外祖父小心——”那個燙字還未曾說出口,就已經來不及了。

祖孫二人被燙的丟了梨湯,撒了一片,惹來秦譽芳的一陣數落。

祖孫二人自知理虧,耷拉著臉像做錯了事情的孩子,盛錦榮在旁忍不住笑了起來,兄長也有今日。

蘇凝看著眼前的一切,一邊喝著糖水,一邊不由自主的往座椅後靠了過去,這大概就是她一直向往的日子。

孩子們哄鬧一堂,長輩們平安康健,相愛的人陪伴在身側,她這一生已經心滿意足。

盛長靖喝完了自己的糖水,看著身邊的蘇凝有些昏昏欲睡,便將她手裏捧著的碗給取走了,站起身來將她攔腰抱起,眼神掃了一下幾個孩子們,便抱著蘇凝回了房間。

蘇凝半睡半醒間倚靠在他的身前,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低聲道:“相公,遇上你真好。”

盛長靖垂首吻上她的額前,“睡吧,我一直在!”

廊下,二人的身影漸漸的消失在月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