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吃太累,你喂我。”說完,他就直接將碗塞在她手裏。
瀾溪詫異的看著他,卻見他臉上表情不是開玩笑的意思,皺眉有些不情願,但看他臉色蒼白,氣色那麼差,最終還是軟下心腸,將粥一勺勺喂給他吃。
他也真的很聽話,她喂過來,他便張口吃,很快,一碗白粥就見了底。
“還要嗎?”她好心的問,
“不要了,什麼味道都沒有。”他卻很不領情的撇嘴。
瀾溪咬牙忍,自己先前都說了,他生病了,隻能吃些清淡的,還嫌棄粥沒有味道,有能耐別生病啊!
“把藥吃了。”將碗放下,她又將買來的藥片倒在手裏,按著說明的數量遞給他,有管嗓子的,有管退燒的,還有管消炎的,加一塊,挺多個藥片。
他接過去皺眉,“什麼藥啊,這麼多。”
“毒藥。”她憤憤,這人怎麼沒還君君省心。
“你還有這膽兒呢?”他挑眉,嗓子因為沙啞早已變了調,這會兒一上揚尾音,就特別滑稽。
瀾溪忍不住嘴角抽搐。
“毒死我了,誰還能像我這樣滿足你。”
她被他說的“滿足”羞到,小臉通紅,借由著端水壺倒水的動作掩飾自己的慌亂。
是讓人陽痿的藥才好,省得你那麼愛做!
賀沉風很快的吃好藥,身子一滑,就又躺在了床上,胃裏有了東西,這會兒感覺比方才要舒服了許多。
“要不要去醫院啊?”她看了看他,不放心的問著。
“不去。”
“那有沒有私人醫生?”
“沒有。”
她皺了皺眉,有錢人不是都有私人醫生嗎?
“那……”
她還想開口,賀沉風卻被她“那”個沒完的有些不耐煩,抬手擋在了眼睛上,咕噥著,“睡一覺就好了!”
瀾溪無語的看了他半響,然後站起來拿過空調的遙控器,將溫度調到最大。
隨即又伸手將他蓋著的雙人被對折,這樣能讓被子更厚實一些,很仔細的重新替他蓋上。
隻是被子才拉上去一半,手腕忽然被他扣住了,眼前一花,整個人被他撲倒在身側。
“你……”她張著嘴巴,低聲驚呼著。
賀沉風卻不動,抬腿便不客氣的將她夾住,墨眸裏有幾分得逞的快意。
她掙紮了半天,掙不動,反而自己的額頭上還冒出了涔涔的汗。
手臂伸過來扣著她的腰身,他的俊容離她更近。
她感覺自己的臉也跟著燙起來了。
“再亂動,就將你吃掉!”才又一掙紮,他的警告聲就傳來。
瀾溪朝他一看,那雙亮亮的眼睛,已經有些變色。
她不敢動了。
他忽然開口問,“刷了卡,為什麼還將錢補回去?存心惹我不高興嗎。”
聽出他語氣的不悅,她顫顫著,“沒……”
“那為什麼。”他皺眉。
“是我朋友用的,她錢沒帶夠,我就刷了卡,後來她把錢給我,我就存回去了。”瀾溪老實的回答。
“不是你刷的?”他愣了下,語氣有所緩和。
“嗯。”她點頭。
看著她溫順點頭的模樣,他抿了抿唇,沉聲著,“下回不許這樣了。”
“知道了。”瀾溪溫順的應著。
心裏卻想的是,再刷卡的可能性確實不會有了。
賀沉風眯眼看著她,垂著的睫毛輕輕顫顫的,驀地就想起了彭副說的話:是我一朋友的女兒,知道我在h市,就讓多幫忙照顧著。
“笨蛋!”他不由的低聲叱。
既然清清白白的,為什麼不直接跟他說清楚就好了,非得倔的像是頭牛一樣。
“呃?”她皺眉,覺得莫名其妙。
還未弄懂怎麼回事時,他忽然扣住她的腦袋,讓她被迫迎上他的目光,距離好近……
“那天晚上我是不是太粗魯了?”他的鼻尖頂了上來,說話間吹過來的氣好熱。
“……”瀾溪抿唇,想起那天晚上,她眼底的顏色不由的暗了暗。
“記仇了?”見狀,賀沉風低叱,聲音柔的像是對待寵溺的小孩子一樣。
“沒有。”她搖頭。
“誰讓你不聽話,老是惹我煩,我就忍不住想要懲罰你,你以後要乖乖的,知道了嗎。”他一字一句的,但卻沒有以往的命令感,反而有一絲誘哄。
“……”
“啞巴了?”
“知道了!”她脆聲回答。
他滿意的點了點頭,稍微放開了她一些,動了動身子,眉頭就跟著蹙了蹙,“我這個病人,還得費時間來開導你。”
開導……?
瀾溪嘴角微微抽搐了下,這叫開導麼,她隻覺得是訓話。
“誰叫你抵抗力不行,我之前被雨澆了都沒感冒,身體體抗力比你強多了。”她小聲還嘴。
“還說不記仇?”聞言,賀沉風嘴角微揚了些,有些戲謔的看著她。
瀾溪被他看得有些臉紅,腦袋也覺得有些暈,怕是自己被他傳染了,伸手用力推開了他。
雖然是成功從他懷裏逃脫出來了,但有些狼狽,直接從床邊掉下去的。
“你好好睡一覺吧,別掀被子,捂點汗出來。”她爬起來,將被子掖了掖,刻意避開男人臉上幸災樂禍的神情,一本正經著。
賀沉風也不說話,隻是用那雙發燒著的墨眸盯著她看。
抿了抿唇,她繞過去將床頭櫃上的空碗和空杯拿起來,往臥室外小步跑去。
他還是沒開口叫住她或是什麼,隻是俊容上也爬上了些笑意,他確實是有些困了,想要好好睡一覺。
迷糊間,感覺有很安靜的腳步聲傳來,然後有冰袋被放在了他的額頭上。
他伸手將冰袋拂開。
很快,被人便又奪了回去,又按在了上麵,而且手也沒離開。
他薄唇抿了抿,“涼。”
“必須敷著,你發燒。”她的聲音竟然還侵入了絲淩厲。
賀沉風沒睜眼,抬到半空中的手,最終還是落了下去,搭在了被子上。
瀾溪將他的手塞回在被子裏,仔細檢查後,才放心的走出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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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沉風醒過來的時候,瀾溪正在客廳裏收拾著衛生,用吸塵器將每個角落都吸幹淨了以後,她正跪在地板上擦地。
“誰讓你做的!”
男音響起,她嚇了一跳,手肘磕在了茶幾角上,有些麻。
“呃,你醒了啊……”瀾溪撫著手肘站了起來。
“我問你,誰讓你做的!”他卻似乎有些不高興,還有些病態的俊容上,硬是多出了冷冽。
“你是說擦地板嗎,沒人啊,怎麼了,你們家的地板也不能隨便擦麼……我隻是沒什麼事做,就順便幫忙打掃了下……”說到最後,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像是做錯事的小孩子一樣。
賀沉風抿唇看著她,她的小臉上有著幹活後的紅暈,鼻頭上甚至有些汗,額前的發絲也淩亂了些,想到剛剛下樓時看到她蹲在地上擦地板的情形,他就覺得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