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顧長安抱著她跌坐在地上,當溫熱的血液濕透他的衣服,沾染在肌膚之上的時候,他的魔法第一次失控了,能量高達7級的火係魔法以顧長安為中心向外輻射出去,不少人都在他的無差別攻擊中受了傷。
顧長安以為,他這一生都不會忘記這位姑娘臨死前的微笑,不會忘記她的名字,不會忘記他們之間的故事,這是他一生中的珍藏。可是當夏岱川說起黑塔會奪走死者存在過的痕跡時,他才發現,自己隻記得在十五日戰爭中有人為了救他而犧牲了性命。明明很清楚這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可是顧長安連這人是男是女,叫什麼名字,當時事情發生的細節,這些統統都不記得了!
不管夏岱川說的事到底有多荒謬,顧長安卻不得不去相信夏岱川的話:“我的記憶力很好,即使沒留有我爸的照片,他死了十三年,我還是能牢牢記住他的那張臉,可是我卻不記得那個為了保護我而死掉的人。這就是你說的黑塔奪走黑色帶來的影響麼。”
“恩,受到影響的隻有在黑塔降臨之後死去的人,在黑暗籠罩世界的時候,黑塔強製性地和我們簽訂了契約。我不太擅長解讀術式,所以沒辦法掌控契約的準確內容。這個契約不是針對個人,而是針對整個世界的。奪走的黑色代表契約成立,黑塔賜予世界某些東西,相應地收取報酬。我知道的大概就是這些。”因為擁有足夠的經驗,夏岱川才能夠從蛛絲馬跡之中知道這些信息。
在夏岱川和顧長安對話的時候,一直保持沉默的連玉珂突然插話進來:“顧先生,你能告訴我,你遺忘掉那個人的過程是怎麼樣的麼?”她幾乎快要哭出來了,“我好像有點不記得我爸長什麼樣了……”
全然遺忘完的顧長安怎麼可能還記得過程,倒是夏岱川記下來了,他伸手搭在連玉珂的肩上:“冷靜一點。我做過記錄,遺忘關係深厚的人有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首先是遺忘名字,接著會遺忘一些不太重要的事情,再遺忘長相,最後遺忘代表著羈絆的重要事情,隻剩下一個模糊的概念。你還記得你爸爸的名字麼?”
最後一句話仿佛電流一般擊中連玉珂的心髒,她身體顫抖著,眼淚啪嗒啪嗒地滴下來:“連城,我的爸爸叫做連城。”
夏岱川收起手,在黑獸和白獸‘不要趁機揩油’的譴責眼神中自然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你隻是太久沒見過父親,再加上一時的驚嚇才會突然想不起他的長相,他沒事的。雖然你沒辦法聯係上你的父母,倒是可以用這個方法來確認他們的生命安全。”
連玉珂抽抽搭搭地哭了一小會之後就恢複了狀態,她離席把自己哭花的臉收拾幹淨之後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雙眼和鼻子通紅通紅的。她的表情很認真:“能告訴我,你們想讓我成為同伴的原因麼?”
“你打倒的那種外形酷似垃圾食品的怪物,我們對付起來非常的困難。”顧長安指了指夏岱川,“他用劍把那種怪物徹底切成碎片,隻會讓那些怪物分裂長出更多的怪物。我用火燒的話,必須用能量高到能在一瞬間將它們燒成灰燼的魔法才能消滅它們。但是放著這些怪物不管的話,它們會總是纏著我們吃掉它們。我們吃掉的部分不會再生,但是吃了之後身體會不舒服。”
“連小姐能很輕鬆消滅掉那些怪物呢,而且消滅它們之後掉落的物品,應該是很有用的東西吧。是麼,可可,牛奶?”夏岱川把話題拋給了那兩隻習慣性賣萌的聒噪玩偶。
黑獸:“是的,蛋糕杯可以補充hp可可!”
白獸:“布丁杯可以補充mp牛奶!”
連玉珂十指交叉牢牢扣住放在桌麵上,深呼吸幾口氣才說道:“那麼,告訴我……b市的隱患到底是什麼?”
夏岱川彎起了嘴角,看來他曲線救國的方法奏效了,隻要讓連玉珂明白這個被黑塔扭曲的世界是不對的,他就有機會拉她加入隊伍。“這個嘛……”
在一旁看著夏岱川跟個邪.教頭頭拉無知百姓入教似的行為,顧長安默默地扭過頭去,夏岱川捕獲同伴的技能這是滿點了吧?該說不愧是經曆過二十三個異世界的職業勇者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