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讀:她隻能賭夏岱川能夠馴服得住這個魔
女人從破開的灰蛹裏坐起來全憑本能,她的雙目一直保持緊閉,所以才讓大家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她的黑發上。當她茫然地張開眼時,大家或多或少,都難免會生出一絲失落來——
女人的一雙眼睛,是如同石榴子一般清淺而透明的淺緋色,透露出一種介於少女和女人之間將熟不熟的美感。漂亮的確是漂亮了,可是啊,這種顏色絕不是災難日之前人類所能擁有的眼眸顏色。也就是說,女人很有可能是沒有把自己的黑色徹底奪回來。
雖然會有失落,但也無法徹底掩蓋女人給他們帶來的驚喜。連玉珂從震驚中反應過來,連忙脫□上的外套,披在和她身形相仿的女人肩上,摟著她的肩膀帶她從裂開的灰蛹裏站起來,帶著她一起走上車架。女人雖然醒了過來,但理智顯然沒有從受到的衝擊中反應過來,像個木偶一樣,連玉珂喊她做什麼都照做,乖乖地套上了連玉珂遞給她的舊衣服。
直到連玉珂牽著她回到眾人圍坐的篝火前,女人也沒從衝擊中恢複過來,還是一臉的呆樣。
在連玉珂帶著女人上車換衣服的時候,荊軻已經解決了兩碗飯,目前正在吃他的第三碗飯。他咬著筷頭把筷子叼著晃動幾下,明明是流裏流氣的動作,卻因為那張臉而顯得這個動作帥氣起來。“這樣的話完全沒辦法交流啊。”
同樣是大飯量的夏岱川已經把飯碗吃得幹幹淨淨,他放下筷子,整個人散發著吃飽喝足便心滿意足的氣息。聽到荊軻的話之後,夏岱川眯眼思索了兩秒鍾,雙眼盯著眼神迷茫的女人,經過千錘百煉的殺氣瞄準女人直逼過去。
那是認真想要殺掉某人的氣勢,隻要是還沒有完全喪失求生意誌的人,都會有所反應,更何況這個被獸潮淹沒時也沒有放棄生存的女人,她的意誌力強大得令許多人都自慚形穢。在夏岱川的刺激下,坐在連玉珂旁邊的女人猛地打了個激靈,雙手撐地膝蓋彈起,身手敏捷地往後跳了兩步,她的眼神滿是戒備,淺緋色的瞳孔裏卻捕捉不到焦距。
這個女人,竟然是個瞎子啊……
作為隊伍的領隊,夏岱川自覺地擔當起了和女人溝通的工作。“你好,我們是路過的冒險隊,我叫夏岱川,是這個冒險隊的隊長。是我們把你從獸潮裏救出來的,還有記憶嗎?”
女人並沒有立刻放鬆戒備,她努力回想著之前發生的事情。
女人名叫羅潔,在災難日之前,她是一個偏遠山區的村官。災難日之後,她被賦予了一雙可以看見詭象(諸如幽靈、地下光脈等奇異存在)的眼睛,以及效果一般的治療術。
羅潔所在的村子人並不多,在災難日第五天的獸潮攻擊之下,村子全都毀掉了,隻有羅潔和其他幾個年輕人活了下來。他們幾人逃出了村子,和路上偶遇的幾個人組成了冒險隊,在這個處處藏著危險的世界互相合作,努力地活下去。
起初的時候,羅潔還是能夠正常地看見東西的,但是她總是用眼睛看著詭象,漸漸地,正常的視力就受到了影響,最後徹底失明了。雖然失明了,但羅潔依舊能夠通過她所‘看到’的詭象來判斷情況,倒也沒對行動造成不便。而且在羅潔失明之後,色彩斑斕的詭象世界就變得更加詭異起來——她居然能看見黑色!
這個黑色不是別的東西,正是那些分散在世界各地的軍師怪體內的黑色晶核。和人類的肉眼所看見的情況不一樣,在羅潔的眼中,這些黑色晶核並不是顆粒狀的,每顆黑色晶核就像是一條黑色觸手。這些黑色觸手的根部無一例外,全都指向黑塔所在的西北方向。
羅潔所在的冒險隊消息閉塞,他們隻知道世界變成這個樣子是黑塔所致,像幾乎火遍全世界的亞洲雙黑勇者,黑色和記憶之間千絲萬縷的複雜關係,這些情報他們壓根是不知道的。所以當羅潔通過黑色晶核扯斷了一根連結著黑塔的黑色觸手時,他們根本不知道這到底意味著什麼。
也就是從羅潔扯斷了黑色觸手的那一天起,他們原本勉強算過得去的冒險生活陡然變得嚴峻起來。隻要有軍師怪存在的怪物群發現他們,就會完全不計較損失地攻擊他們,帶著一股不弄死他們就不罷休的狠勁。
偶爾還會有幾個不同的怪物群集結起來攻擊他們,要知道一山不能容二虎,除了最初的攻城戰以外,擁有軍師怪的怪物群從沒有合作過。
羅潔的隊伍就是這麼慢慢被逼上絕路的,冒險隊的人數從接近三十人一路銳減。到羅潔偶遇夏岱川一行人的那天,隊伍就隻剩下幾個人而已了。如果不是夏岱川他們及時出手相助,黑塔想要弄死羅潔的陰謀就要得逞了。
此時夏岱川向羅潔示好搭話的時候,羅潔也在謹慎地觀察著在場的人。羅潔可視詭象的眼睛很好用,她能看到縈繞在其他人身上的氣場,每個人身上所帶的顏色各不相同,代表著各種各樣的性格,顏色之間並沒有好壞的區分,區分好壞的是顏色的渾濁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