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少年推開,似笑非笑道:“那你等著吧,我替你叫人來。”
說完,他看也不看少年一青一白的臉色,轉身就下了樓。
樓下大廳的宴會還在繼續著,方宜臻遠遠地就看到江亭跟那女生站在大廳的角落,仿佛交談甚歡。
他突然有了種長大的崽子潑出去的水的傷感,轉念一想,臥槽,要是他過幾年就當爺爺了,那特麼就搞笑了?他這身體才三十幾啊!
方宜臻有些鬱悶,沒過去打擾那對小年輕,而是自己拿了一杯酒,慢慢地淺酌著。
“爸爸。”
沒過多久,江亭就穿過人群,走到他身邊來了。
方宜臻嗯了聲,然後問道:“跟那女生相處地怎麼樣?”
江亭臉上帶著一抹輕柔的笑意,連眼裏好像都儲著春水一樣,看起來是中意的。
“爸爸。”他突然又開口叫他,聲音愈發低柔了。
方宜臻睨著他:“怎麼了?”
江亭走近一步,徹底拉近兩人的距離,然後張了張嘴,正欲說些什麼的時候,突然,他臉上的笑意凝結住了,瞬息之間就化作了無盡冰霜,與他那比正常人要蒼白地多的臉色相融合,竟令人毛骨悚然。
他伸手,緩緩地按住方宜臻的肩膀:“爸爸,你的身上——怎麼會有其他人的氣味?”
好惡心、好惡心的氣味。
淫|糜的。肮髒的。
……誘人犯罪的。
徹底沾染上他的爸爸了,衣服上,發絲上,好像都有。
是誰?是誰這麼靠近過他的爸爸?連他,都還沒讓爸爸染上自己的氣息過。
江亭那雙烏黑的眼珠中緩緩升騰起了血氣,朦朦朧朧的一層,罩在眼球表麵,爆裂的血管突顯出來,逐漸爬上眼球。
方宜臻皺眉,側頭在自己肩膀上聞聞,的確有點味道,那少年應該還抹了香水。他脫下了外套:“被人靠了一下。”
江亭從他的臂彎間接過了外套,手指一收,火焰頓起,短短幾秒,極高純度的火焰就將那件禮服化作了灰燼。
那麼髒的東西,就消失吧。
沒人敢指摘江亭的所作所為,大廳內安靜了一瞬後,就又恢複了原先的氣氛。
“爸爸,我們回房間換衣服吧。”
方宜臻點了點頭。
兩人一前一後回了房間,方宜臻看到江亭跟著自己,隨口問道:“你的房間在哪?”
江亭目光緊盯著方宜臻的側臉。
從筆挺的鼻梁,滑落到唇形姣好的淡粉的嘴唇,再到突起的喉結,以及那隱匿在襯衣領口的精巧鎖骨。
“爸爸,我想跟你一起睡。”他的聲音有些低啞:“你以前都會抱著我睡的,我很懷念。”
以前被那樣對待過,沒有安全感也很正常,方宜臻默許了。
他推門而入,突然一愣。
江亭站在他身後,像鬼魅一樣,連呼吸都沒了,過了幾秒才響起他的聲音:“爸爸,這個人——是誰?”
方宜臻一臉懵逼地看著那不著絲縷搔首弄姿地躺在他床上的少年。
我說,小孩你能不能放過我?我對著你,真的沒半點想法啊!
而且這種香豔的場合還被我兒子看到了,你讓我兒子怎麼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