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倒是會說話的很,不過你最想見的不是我吧。”說話的時候豹尾巴朝帝蕭的方向一指,碧色的眼睛眨了眨。
被人一眼看穿的感覺真不好,以後小白兔要好好偽裝自己才是。姚若轉眸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帝蕭唇邊揚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容,然後就呆呆的看傻了。
西王母湊到她耳朵旁邊,低聲道:“小姑娘是不是覬覦帝蕭的美貌?”
姚若嚇了一跳,“覬覦”這詞用的忒不好聽了點兒,不過想一想卻也正是這樣。
西王母仿佛明白她在想什麼,幽幽歎了口氣:“雖然帝蕭表麵溫和,但實質上是個極其冷情的人呢。凡人的七情六欲早在當年飛升時已經舍棄了。”
姚若聽得怔怔的,帝蕭朝她望過來,兩人隔著風雲池氤氳騰起的仙霧對視了許久,杯盞交錯聲,絲竹歌舞聲響在雲煙飄渺中。姚若想這就是美人如花隔雲端了,也許並不隻是這段距離,還有仙凡陌路,道阻且長。
後來的宴會姚若就不太記得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一會兒悲,一會兒喜。西王母遞給她酒水她就喝,不知喝了多少。最後西王母要走的時候,竟然抱著她毛茸茸的大尾巴哭著說不讓她走。還是帝蕭好說歹勸才把她從西王母的豹尾上拖下來,放在神獸歸風背上的轎子裏,朝玉盞琉璃宮飛去。
姚若迷迷糊糊中感到有人喂自己吃了一顆什麼東西,冰冰涼涼的很舒服,懵懂的神智竟也漸漸清醒過來。
從厚厚的金絲毯子上爬起來,入目就看到帝蕭帶著笑意的眼睛。他笑起來真好看,這樣想著,目光又有呆滯的跡象。
帝蕭歎了口氣,把她抱起來放在膝上,從袖中拿出一物,道:“送你的東西就這麼隨隨便便丟了,下次再想讓我送你可就難了。”
姚若咦了一聲,忙伸手在袖子中掏,果真沒有了雲錦包。皺巴著臉道:“肯定是變小的時候掉的,當時不知怎麼回事,我想著變輕些,就果真變輕了。”
“是墨珝劍。”帝蕭從荷包中掏出那隻墨玉小劍,笑道,“別看它小,可是上等的仙器,祝老頭千辛萬苦搜羅到的寶貝被你撿了便宜。”說著點了點姚若的鼻尖,將墨珝劍遞給她。
姚若翻來覆去看了半天,沒發現這小劍與小時候玩的桃木劍除了質地外有何區別,遂疑惑著抬頭望向帝蕭。
帝蕭挑開轎簾,外麵的赤紅色的雲霞燒的正盛,他們穿行在雲彩裏,看得更是真切,仿佛要滴出血來。
素手從姚若手裏拈起墨玉小劍,帝蕭念了個訣,隻見那仙器“嗖”的一聲飛出了轎子,繞過了幾朵雲彩,劍尖兒一個旋轉,掉了個頭,又飛了回來。回來時已變作一柄三尺長十寸寬的墨玉寶劍,與歸風獸齊頭並進。
“哇!”姚若扒著轎簾,心裏止不住讚歎,原來是仙人的代步工具啊!
“墨珝劍有靈性,能知曉主人意願。當時在宴會上感知到你的需求,就把你變小了。”帝蕭道。姚若隻覺身旁白影一晃,帶起一陣白芷清香,再轉頭,帝蕭已不在轎中。
“過來。”帝蕭朝她伸出手,腳下是浩淼雲海,天風鼓蕩,墨玉劍嗡嗡震動。
姚若有些發怵,將手放到帝蕭掌心,伸出右腳,腳尖點了點墨玉劍雲雷紋的劍身。
“不要怕,有我在。”帝蕭笑了笑。姚若看到那個笑容就安心了,踏上墨珝劍立即抱住他的腰,閉上眼睛不去看下麵的空氣。
墨珝劍抖了抖,似乎對她的莽撞頗有些不滿,劍尖輕點,偏離了歸風獸行駛的方向,朝歸姊山西南方飛去。
不知行了多久,姚若偷偷睜開眼,發現帝蕭正含笑望著她,眼中頗有些不明意味。姚若臉上有些發燙,但仍舊沒有鬆開樹袋熊一樣扒著他的手,他肯定發現了她的腿抖得像篩糠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