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這麼慢慢地有規律地滑過。因為沒有席爍,所以喬西感覺到有點乏味了。
這天,何亦亭突然造訪,可把喬西高興壞了,每天都很無聊,對著幾個老人,以前席爺爺會有各種花樣去玩去溜達,但自從喬西懷孕了,他也老老實實起來了。
何亦亭帶著她出去逛了一圈。喬西立感身輕如燕,原來不是自己長胖了,而是懶得動。
兩人走在一家大型商場,何亦亭一直注意著人多不要傷到喬西了,這讓喬西很感動。
“啊,終於閑下來了。”何亦亭感歎,每天都忙各種通告,各種事情。
喬西笑說:“你怎麼舍得讓自己休息休息呢?”
何亦亭玩笑地說:“偶像就得這樣,早上出現一次,晚上就不應該出現,不然太不偶像了。我以前出現的頻率太高了,存在感刷太多了,被消費過頭觀眾也就不買賬了。”
喬西被她奇怪的說法逗笑了:“大家那麼喜歡你,怎麼會不偶像呢。”
“你看jk林最近鮮少出現,人氣同樣居高不下!又是年度最佳人氣。”何亦亭說。
林磊?這個被遺忘許久的名字。
“林磊他還好嗎?”喬西收起笑容問。
何亦亭點頭,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他挺好的,我去國外拍廣告時,他也陪同著,前段時間演了一部張導的電影,業內口碑很好。打算過幾天就回美國。”
回美國啊,他之前也和她說過的,想想也差不多就這幾天了。
喬西笑說:“真好。”是真的好,何亦亭如此美麗,如此優秀又與他誌同道合,男才女貌,他們再合適不過了。喬西為他們開心。
“你們什麼時候結婚?”喬西問。
原本還微笑的臉上,掠過一絲黯然,旋即繼續微笑著對喬西說:“快了,快了,到時候你不要忘了來喔。”
“嗯,挺著大肚子我也要參加你們的婚禮。”
“那太好了。到時我一定要和未出世的baby拍張照。”
“那不行,你看我現在好胖好胖,那時候一定好醜的。”
“不醜,不醜,你依然是美麗可愛,五官精致的慕喬西啊!”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談的十分投機,最後何亦亭開著車將喬西送回家中,車子調頭回去,車子剛一調頭,車裏的笑容立馬斂起,換上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
回家沒多久,席爍打來電話,聊了一會兒,喬西向他說了一下,今天和何亦亭一起去幹嘛了,買了什麼,說著說著,她就抱著電話睡著了。席爍微笑著,聽她均勻細微的呼吸聲。
喬西一覺醒來,再次接到何亦亭的電話,似乎她的心情不好。掛上電話後,喬西和媽媽說了句出去一下就回來,便離開了家。
趕到咖啡館二樓的時候,何亦亭正坐在包廂裏望著窗外出神,神情落寞的樣子,整個咖啡館亦冷冷清清,緩緩地流著讓人安寧的音樂。
“亦亭。”喬西剛踏上二樓使出聲喊道。
何亦亭應聲轉過頭來,不似以前那樣的露出笑容,而是麵色憔悴,像是哭了很久的樣子。
“亦亭,怎麼了?”喬西落座,忙問道。
何亦亭垂下頭,沉默了好一會兒。
“怎麼了,怎麼了?”喬西很著急地再次問。
這時,服務員上前詢問需要什麼服務時。喬西手剛觸到菜單。何亦亭便體貼的對服務員說:“她懷孕了,就來杯白開水吧,要溫的。”
“亦亭你怎麼了?”喬西第三次問,心都被攪亂了。
何亦亭抬眸,丹鳳眼中水汪汪的,突然說:“喬西你幫幫我吧?”
喬西愣了一下,開口道:“我能幫上的話,我一定義不容辭。”
“jk不願意和我結婚!”何亦亭突然輕聲抽泣起來。
“為什麼?”喬西大吃一驚,昨天不是還說要結婚了嗎?怎麼……
“jk,他說,他說他還愛著你!”
喬西呆住了,不知道如何是好,也不知怎麼樣勸下去。手不知所措的觸到杯子,緊緊的握住。
“我為他付出那麼多,為什麼他一點都看不到?!”
麵對何亦亭的哭訴,喬西真不知如何應對這種場合,一般不知道怎麼說話時,她大都會沉默,語言本身很蒼白。
喬西看著麵前的何亦亭,隱隱覺得和自己所熟知的何亦亭有些出入,總覺得哪裏不對,又實在不知是哪裏不對,何亦亭的難過不但沒讓她感同身受,反而有些出戲。
喬西和林磊那都是那麼久之前的事了,她現在是人妻又將是人母,而且這些何亦亭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嗎?她那麼開明懂理,實在不像是為男人要死要活的女人?
這會兒怎麼了?
喬西無意識地拿起水杯,放在唇邊,喝了幾口,試圖平靜一下心情,可以以清醒的大腦疏理一下這是怎麼一回事兒?
這時,何亦亭抬眸瞥見喬西麵前的那杯水少了不少,再看喬西臉上並沒有出現她想要的同情與感同身受,心想,這樣也好。免得心裏愧疚。
“被愛,是不是讓你很有優越感?”何亦亭突然開口,剛剛還噙滿淚水的眼中此刻閃過一道精光。死盯著喬西。
喬西一愣,“什麼?”
“jk林愛你,席爍愛你,連陸嵐也愛你,你是不是覺得高我一等?讓你在女人中間很有優越感?嗯?”何亦亭問。
喬西一頭霧水,林磊是以前,並且是他拋棄她的。席爍是她老公,相愛是自然的事。陸嵐根本就沒這回事兒,不解地問:“亦亭,你怎麼了?”
“我怎麼了?”何亦亭由哭轉笑,目光流盼,纖細的手指撥弄著卷發,指甲是塗著鮮紅的指甲油,煞是嫵媚。
驀地,一道狠毒的目光射向喬西,喬西心下一驚。
“我怎麼了?”何亦亭再次重複,目光在四周打量,她專門挑了這個時間段來這間咖啡館,這裏除了她們幾乎無人。目光旋即溫和,笑著說:“你可以去問問把你捧在掌心的老公,不。”說完又自我否定:“不,不不不,你應該去問陸嵐?估計你是沒機會問你親愛的老公,估計你是沒機會了……”何亦亭有些自說自語。
喬西震驚地看著完全不認識的何亦亭,她還是何亦亭嗎?突然間心頭發悶,額頭冒虛汗,喉嚨發緊,一句不能言。
何亦亭並不在意此時喬西臉上會出現什麼樣的表情,會怎麼樣。或者說喬西臉上的表情越豐富越錯愕,她越能產生快感。
閑閑地伸出纖細的五指,有意無意地轉動無名指的戒指,看了一遍又一遍,像是等待什麼一般,突然不耐煩地說:“討厭,怎麼這麼慢?反應太慢了!”
還理不清事情經過的喬西,突覺腹部一陣絞痛。
“啊!”喬西痛出聲來。無力隨之而來。
何亦亭驚喜地站起身來,望著痛的從椅子上一點點滑下的喬西,開心地說:“呀,終於有反應了。”
喬西抬眸,“何亦亭!你到底……”話未說完,感覺身體內一股熱流由雙腿間流出,“啊……”隱隱有一種不詳的感覺,“我的孩子……”她不敢再動彈,她怕再一動它會隨之而流下。
“哈哈……”何亦亭放聲大笑,嗜血地望著喬西。“如果席爍看到這個時候的你,不知道會怎麼樣,一定會更加刺激。好想看到這樣的場麵,可是他一輩子都不會看到,好可惜喔。”何亦亭露出惋惜的神情。
瘋了,她瘋了!
喬西要掙紮著起身,全身沒有力氣,單薄的休閑褲上被血液印濕的圈圈點點正呈擴大趨勢,她驚恐地看著腿間一點點顏色加重的血液,疼痛的同時驚慌地喊道:“我的孩子……何亦亭……我的孩子……”她感覺它要離開她,顫抖地伸手去取椅子上的包包,試圖打電話呼救……
何亦亭眼疾手快一把將她的包包拽過來,輕輕地、溫柔地拉開喬西的包包,將包包裏麵的東西一點點丟在地上,餐巾紙、唇彩、小吊墜……一件一件的拿出來,看不懂似的打量著又扔掉,最後才將手機看了又看,繼而砰的一聲扔得遠遠的。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喬西無力地問。
“為什麼?”何亦亭笑,“說了讓你去問陸嵐!讓你去問陸嵐,知道什麼意思嗎?他那麼愛你,一定會告訴你的一清二楚。”隨手很輕巧地將喬西的空包包扔到她麵前。
陸嵐?喬西心中一驚,何亦亭想幹什麼?!
緊接著何亦亭一點點向她走近,微笑著,像每次兩人逛街時一樣的親昵表情。喬西後知後覺,才明白今天何亦亭是懶得再演戲騙她,從一開始何亦亭就計劃好了,一場苦心經營的一切情同姐妹,無非就是為了這一天。
“喬西,你為什麼這麼可愛呢?”說的如很好的朋友那般誇讚,說完又捂嘴自己笑了起來。
這陰惻惻的笑聲,讓人不寒而栗。喬西直直地望著她,痛,全身無力,手指在地上摸索,下意識地往後退。額頭上的汗珠越來越大,順著臉頰往下淌。就在她伸手快摸到手機之時。
何亦亭紅色的高跟鞋一腳踩上她的手指。
“啊!”喬西痛呼。
“你也真夠冷靜,這個時候還能想到自救,我很欣賞你這點。”何亦亭語氣如平常那般柔柔的,“不過,忘了告訴你上次綁架隻是陪你玩玩,知道你很厲害。不然你以為你為什麼會像死人一樣躺在這裏?一動不動?”
“是你?”
“不是我,是李嚴和,你認識的,我表姐夫。就是因為之前得罪了你,在本市混不下去了,他才花光我表姐的積蓄,不顧孩子的未來,離婚,我表姐一次次自殺,都是因為你!都是你!”何亦亭越說聲音越大,恨不得撕了喬西。
“這是他本性上的問題,怪不得別人。”喬西不明白為什麼全身無力的同時又那麼深刻感受到痛。
孩子……她的孩子……席爍的孩子……喬西感受到它離自己越來越遠,可是她不能慌不能亂,她要鎮定。“等席爍回來,可以讓他複原職。亦亭,我一直待你如最親密的好友,我們一起逛街,一起散步,一起……”她試圖拉回何亦亭同情心,她沒辦法救她的孩子,隻能請求幫助。
“閉嘴!”何亦亭狠狠地打斷!“我何氏前途一片光明,若不是席爍和那個死了的陸嵐,會淪到任人踐踏的地步。jk為了你和我結婚,又為了你不和我結婚,你以為你慕喬西是個什麼東西!”
“喬西!”一個急切的男聲。
聞聲,何亦亭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