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痕眼神清冷。一場執意,牢獄之災無可必免。
於後,身在何處,便是無人再知。林莫夕頂著初春冰涼的雨跪在馭鸞殿前三天三夜。
“將軍之意,莫夕願意一試,說服他迎娶公主。莫夕,也會自生自滅,永別人世。”林莫夕咬著嘴唇,一身華貴尊榮的尚宮服,被雨淋得濕嗒嗒的。
國主終於扔了一道旨意下來:“公主乃萬金身軀,豈由你們這兩個蔑視皇威之人憐憫?江若痕已是帶罪之人。若非十日之內親口答應迎娶,否則,就讓他永世不得再邁出獄門。”
林莫夕心如刀絞。玉英在身前身後焦恐莫急。說了不讓她去,她偏去。如今國主不殺她已是萬幸,怎麼還這樣往刀口上撞。
林莫夕絲毫不放棄。拋衣棄職,整天失魂的守在宮門邊,等著江若痕的消息。
永世不得再邁出獄門。是說讓她永世再也無法與他相見?他的性子卻是倔強,十日之期,他可能想得明白?
林莫夕不甘心,夜裏悄然跑去了盈玉宮。公主竟被禁了足。
漆黑的夜色之下,林莫夕的臉格外的模糊。她圍著盈玉宮的牆邊足足地轉了一圈,才在一扇關得並不算好的窗子前停了下。今日,無論如何,也要打聽到若痕的下落。相信,雪玉公主,一定會略有耳聞。想著,將要將裙角收住爬進去。哪知,當場被一個女婢發了現。
當夜,隻覺那女婢身材高大修長。月色的陰影之下,看似又像女婢的打扮。怎麼瞧,倒有了幾分男人的感覺。
林莫夕心頭一驚,轉身就想喚起了火麒麟出來將那人嚇跑。卻是那人又先發了話:“來者可是林司設?”
林莫夕再是一怔,那人分明已經認出她來。隻是再次聽得聲音,卻是一個男人。話語之間的柔色之氣,讓她頓時想到了一個人:“您是烏大巫師。”
烏千金的身影向前探了探,月色下,分明那五官長得媚惑,眼眉之間,竟活脫脫的像個絕色的妖精:“沒錯,確是在下。可問林詞設今日前來可是來找公主的?”
林莫夕見他沒有任何想要揭發自己的意思,便猶如抓住了稻草一般,格外的焦急:“江將軍被國主下了獄,莫夕卻是不知被關在了哪裏。十日時間,說是十日之內,若江將軍不肯迎娶公主,便要將他永世禁固。怎麼辦?莫夕想去勸說將軍,可就是不得而知江將軍如今被關在哪裏。”
烏千金歎了一口氣,想來一投手一投足之間,必是女氣少不了。於是絹帕手中提,道了句:“林司設也別費心思了。你想見公主,也要公主能出得來。公主被國主禁足了,林司設應是知曉了吧?”
林莫夕點了點頭:“隻是不知國主又為何要將公主禁足?”
烏千金輕道:“雪玉公主長大了不少。江將軍早已有心上之人,她自三年前便早已知曉。前兩年與烏千金出宮尋遊,雖是惹得了國主的盛怒,卻也還明白了這種事是兩情相悅。所以,這次,雖然隻因了雪玉公主無心的一句話而已。卻讓國主如此認真對待,江將軍更是敢抗旨至今。所以,雪玉向國主請求退旨,她不想嫁於將軍。卻更加惹來了國主的怒意。”
林莫夕不懂:“雪玉公主已經無意嫁於將軍。國主又為何要苦苦相逼?”
“若不是雪玉公主與本巫師任性在前,今次也就不能招來國主的憤怒。一來是為滅滅公主的心氣,二來,則是讓公主快些嫁人。公主一向為國主的掌上明珠,與其說嫁給江將軍,可以****想見著就見著。總要比嫁去他國,相見甚難要強得多吧?”
林莫夕低下了頭,都說深宮內外,身不由已,莫不是就算搭上她與江將軍的幸福,依然能夠永駐安然嗎?
林莫夕咬了咬下唇,知道此話說得大逆不道,卻偏偏還要說:“如果國泰民安了,再無異族侵擾。想必,江將軍也是可是玩弄於皇威之下的了。他愛與不愛,娶與不娶,怎麼樣都好。想必把人藏起來,又算得了什麼呢?我林莫夕雖死了也報謝皇恩又如何?想來,如此螻蟻之命與自不會被放在了眼裏。可於將軍和莫夕,卻是今世傾其所有的了。”
抬起眼睛,映著月色,她的淚,盛滿了眼眶:“大巫師,若要有機會,您可以與國主說得上話,便請通融幾聲,以將軍的性子,他想不通,便是給他一輩子,他也不會答應的。”
烏千金一怔,仿佛是知道什麼,卻又不想跟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