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獻扶住金狐微微顫動的肩,在她耳旁輕聲道:“以後你要本宮做什麼,直接同本宮說,你不需要同本宮談條件。你想要的,本宮都會滿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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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回京的馬車中,金狐還是不能相信早先發生的一切。
蕭獻沒有怪罪她,還對她說“你想要的,本宮都會滿足你”。至於唇角的溫度和口中略帶青草香味的氣息,更是讓她幾乎想用頭撞牆。
事實上,金狐確實那樣做了,幸而蕭獻眼疾手快地將她的頭護住,不然說不定就給撞出個什麼毛病。
不過太子殿下的左手現下就顯得有些狼狽,畢竟慣用左手的他,午飯是用右手使的筷子。
“殿下……”金狐掃了一眼蕭獻左手微微腫起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叫了一聲。
“嗯?餓了,還是覺得熱?”蕭獻的神色頗為關切。
金狐心中一暖,連忙道:“不不,微臣隻是想問殿下,方才是答應微臣……不娶沈靈了?”
“怎麼還記掛著這件事……”蕭獻笑了笑,“原本就沒打算娶她,隻是母後見她的樣貌與家世尚可,於是替我物色了一番,我早已回絕了母後。”
“為……為什麼?”金狐又是一愣。
這一世的蕭獻讓她覺得有些奇怪,雖然前一世他也不見得有多喜愛沈靈,但蕭獻一向將自己對江山社稷的責任看得很重,以至於即使委屈自己,也會做出最有利於社稷安危的選擇。所以前世他才會讓她鎮守南郡,才會納宰相之女為太子妃。
她記得前世初次來京城,便在西市遇見了喬裝的太子爺,他與同樣喬裝過的兩名侍衛坐在酒樓裏,低頭看市井小民安居樂業的樣子。那時他臉上的表情極為柔和,仿佛這樣的太平盛世就能讓他滿足,他自己怎麼樣倒是無所謂了。
也正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金狐便不可自拔地愛上了他。
那麼蕭獻是因為什麼變故,而拒絕納宰相之女為妃呢?難道說這一世薑家的陰謀,竟然提前暴露給了蕭獻知道?
“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原因。”蕭獻歎了口氣,苦笑道:“隻是見到沈靈的時候,發覺她眼中愛慕的神色太過浮誇,既然彼此無情,綁在一起又有什麼意思?可笑我從前竟沒能發覺……”
“現在發覺也不算晚。”金狐放心地舒了口氣,然後放輕了聲音道:“既然殿下本就無心迎娶沈靈,那微臣方才的請求便不作數了,微臣能不能求別的恩典?”
“你想要什麼?”蕭獻一張俊臉溫潤如玉,微笑時幾乎讓金狐移不開眼。
“微臣想……想在京中多留些時日。”
這確實是金狐的私心,既然蕭獻不喜歡沈靈,那她是不是可以放手努力一番,爭取留在蕭獻的身邊?禁衛軍對於江山社稷和皇權也是極為重要,如果能留在蕭獻身邊,她願意用另一種方式守護這人的社稷。
金狐等待著蕭獻的答案,而他隻是定定地看著她,目光晦澀不明。
不行嗎?果然自己看他的目光太過露骨,對他的迷戀藏也藏不住,讓殿下不想她多在他身邊停留一刻嗎?金狐自嘲地笑了一聲,揉了揉鼻子轉移話題到:“殿下的手該上藥了。”
隻見蕭獻把白而修長的左手伸向她,金狐連忙收起自己那點小心思,小心地捧住後從袖管中拿出活絡藥。
她的動作極其仔細,仿佛手中捧著的是絕世珍寶一般。塗完藥後,她隨意地將藥瓶又塞回袖口,然後小心地將蕭獻的手放在能讓他舒適的位置。
一直弓著的身子剛要立起來,金狐卻突地被攬住了腰,而後一股力量將她帶倒在太子懷裏。登時,那人身上極淡的香氣和體溫讓她手腳發軟。
金狐的理智告訴她應該起來,可卻像在蕭獻身上生了根,貪戀著那誘人的溫度不想動彈。
“殿下?”金狐整張臉埋在蕭獻的胸前,旖旎的語氣中帶著疑問。
“抱歉,我從前真傻。”蕭獻將她摟緊了些,用完好的右手摸了摸她的發,“從今以後便隻有你了,留在我身邊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