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滿心失望地離開。
長長一條廊子。
身後的殿門越來越遠,她禁不住回頭望了一眼,仍然沒有想看到的,於是再沒有回過一次頭。
——大概。
——如果是在她摔殿門那之前,還是有可能的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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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不如看看這個人?”
“此人名為金賈,皇城裏腰纏萬貫的富商之一,祖籍曾為妖臣世家,誰想後來敗落從商,到他這一輩就隻剩他一個豬頭豬腦的子孫,沒幹成過什麼大事,倒是繼承了花不盡的金銀財寶,臣覺得,從他開始下手連心思都不用費。”
“您別急著駁回,如今國庫緊張,這妖精界也並非您一人的責任,偶爾特殊情況從妖民身上拿點補貼也無可厚非。”
……
“大人您看他們。”
妖宴。
席位不遠處,桃鯉看著那頭的兩人,嘴角上揚了些,美眸滴溜地轉了轉,她扭過頭朝迎麵走來的人道,“這位臣子一定會是將來新的妖夫婿。”
他漫不經心:“何以見得?”
“女帝幾時和哪位年輕妖臣這樣親密過,女子素來以感情為重,仔細想想她昨日那麼反對廢除新一派,也不是沒有為了柳從良大臣的可能,你看這樣還不是未來的妖夫婿?”
“……”
她說得勃然起興,回頭卻見男子興致缺缺,“大概罷。”
桃鯉心下一沉,似乎為他的態度不滿意,低頭沉默了一會,很快又抬起頭撫著凹起的肚皮,無辜地眨眨美眸道:“大人,它踢我。”
那人略微怔鬆。
而後,沙華棠蹙了蹙眉:“這幾日反應還是那麼強烈?”
她一臉認真:“以往還在南疆時,我聽市集裏的南疆大娘說,這種時候隻要阿爹和它說幾句話,它就會消停下來。”
輕笑一聲,他上前幾步,“你什麼時候學會了唬人?”話音剛落,一隻手攥住他袖角,桃鯉的回應卻是在他沒反應過來前踮起腳尖。
另一頭。
似乎在那一瞬間感覺到了什麼,花豔罄突然抬頭看過去,那一刻,回顧妖宴上,仿佛穿過了萬般虛妄的繁華,透過了密集穿梭的人影。
她的視線突然定定地停在一處被陰影籠罩的角落,一男一女,華服美裳,視線交彙,兩人宛如一對年輕夫妻般……仔細想想,倒也般配得很。
她這般計較,想不到也會覺得這兩人站在一起跟一幅詩畫似的,美極了。
真是無藥可救。
她看著看著,抿抿唇,跟自己僵持了好一會才收回視線。
……
他別開臉,吻落在側臉。
桃鯉愣住,美眸裏的似甜似蜜都僵住了般,然後開始一點一點地消失,她低頭咬咬唇,攥著他袖角的手抓緊了些,又很快因為攥得太緊而鬆掉了。
片刻後,她盯著落空的手呆了呆,想著為什麼剛才他沒有拉住她的手。
“大人。”
她的聲音裏帶了點淺淺的哭腔。
他卻頭一回沉默,過了不知道多久才拉起她的手:“剛剛走神了。”
蹩腳的謊言。
她想拆穿,卻又一點也不想了。
桃鯉抬頭看了下他,沉默著不說話了,忽然覺得,他麵上的不情願明明那麼明顯,那麼明顯……在他自己都沒發現的時候,連掩飾都忘了個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