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膩搖頭,拿過手機就往外走。李媽媽擔心他身上的傷,又不敢太過用力去扯他,隻是拉著他的衣服苦口婆心的勸道。

勝膩有時候固執起來也是不聽勸的一個人,至少他媽媽是沒勸住他。走到病房門口時,李爸爸剛好從走廊的另一頭走過來,看見兒子已經醒了,他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大步向兒子走去,得知他要回家後,李爸爸的眉就皺了起來。

李媽媽就跟看到救兵似的,拉著丈夫的袖子說道,“這孩子死活要回家,你勸勸他。醫生說他燒還沒退呢,怎麼能回家?”

李爸爸也不讚同的看向兒子,要勸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聽到兒子懇求的聲音,“aba,讓我回家,我就回家看一下。”

李爸爸疑惑的看著妻子,家裏有什麼東西值得他兒子不顧受傷的身體執意要回去?

“aba!”勝膩哀求的看著爸爸,“讓我回家一趟。”

兒子成年後就幾乎不曾在他麵前露出這麼脆弱的一麵,李爸爸心軟了,退了一步,“回家看完要馬上回醫院。”

李媽媽扯了下丈夫的袖子,“老公……”

李爸爸拍了拍妻子的手示意她不要擔心,接著抬頭對勝膩說,“我和你oma陪你回去。”

“嗯。”

李爸爸開的車,勝膩坐在後車座,疲憊的看著窗外,頭越來越暈,好疼。可是他的這點疼痛跟梨繪所遭受的比起來根本就不算什麼吧?他夢見她被關在冷冰冰的科研室裏,那群變態拿針紮她,對她注射各種藥劑,電擊,抽血和解剖。夢裏的梨繪一直哭,連串的淚珠滾落而下,她哭的嗓子都啞了;她哀求那群人不要再繼續了,可是那群人對她的哀求不予理會;她很疼,疼的直顫抖;她在等他去救她,可是他沒辦到。

勝膩的心被人用力捏住般的疼,疼的他喘不過氣。眼裏有淚浮上,他咬著手背還讓自己不哭出來。

李媽媽給勝膩掖緊了外套,看見他眼裏都是淚,還以為他是因為難受。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掌心灼熱的觸感傳來,她嚇了一大跳,“怎麼這麼燙?”

勝膩沒回答。李媽媽探求的看向丈夫,“額頭很燙,要不要我們先回醫院吧?”

李爸爸還沒開口,勝膩聲音幹澀的回答,“我要回家。”

李媽媽又是心疼又是難過,到底家裏有什麼在等他啊?勝膩說完就不再說話,頭越來越沉,喉嚨也幹幹的疼。

很快就到家了。

一進家門,勝膩就呆了,怎麼回事?為什麼家裏有關小魚的東西都沒有了?玄關處女式的鞋子,沙發上的情侶抱枕,漫畫書都沒有了。不僅如此,盥洗室裏那個粉色的牙杯,淺藍色的毛巾也都不見了。廚房裏,權梨繪專用的勺子,筷子也不見了蹤影。

有關她的東西都不見了,房間裏的擺設都恢複到他獨居時的樣子。勝膩茫然的看著這一切,怎麼會這樣?是誰把梨繪的東西收走了?是誰動了她的東西?

“兒子……”

勝膩堆積了半天的情緒終於控製不住全麵崩盤,他緊緊抓著媽媽的手臂說道,“oma,小魚到底怎麼樣了?你告訴我啊,不管她現在活著還是遇到不好的事,你都告訴我啊。”

眼前的景物開始模糊不清,勝膩哽咽的說道,“……oma,求求你,告訴我,她在哪?她在哪?”

“求你告訴我,小魚到底在哪?”

“我隻想知道她在哪。我隻希望她能好好的。”

他願意付出所有換她一個平安。不能在一起沒關係,不能再見麵也沒關係,他隻要她好好的,他隻要她好好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