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大學旁邊的街道上,小玉在後麵喊:“陳土,你若執意跟她在一起,今天就必須死在這裏,不是玩笑話!”
我停下來,轉身回道:“現代社會,你敢殺人嗎?你算你敢,你有那本事嗎?”
回話的時候,我才注意到地上躺著的肥貓和耗子,如果我帶風鈴離開,他倆肯定會遭遇不測。
遲疑一下,我又拉著風鈴走回去。
肥貓和耗子躺在地上,呼吸均勻,麵容安詳,就像睡著一樣,我剛想扶起耗子,朱弘已經走到了我跟前。
“我這兩個同學怎麼了?”我怒眼看著他。
“你若想救他倆,就把風鈴留下。”朱弘沉沉道。
“信不信我現在就報警?”
“報警的結果就是,你這兩個朋友正常性猝死,你心裏明白的。”朱弘淡淡道。
“我操!你他媽xx!”我一怒之下,鬆開風鈴的手,和朱弘扭打在一起。
發現他並沒有那麼厲害,好幾拳都被我打在麵門上,不過我自己也被他踢了好幾腳。
勝負未分,小玉突然喊道:“住手!”
我停下來,回頭看去,小玉和夏老師緊緊抓著風鈴的手臂,小玉另一隻手舉著黑色圓球。
風鈴一襲黑衣,瘦弱的身軀微微顫抖,稚嫩的臉上掛滿驚恐,眼眸也恢複了正常的顏色。
我一下就慌了,知道那個黑球的厲害,急忙緩和道:“別……別亂來,有話好好說。”
小玉嚴肅道:“剛才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你要保護她,你就得死,你倆隻能活一個人!”
“為什麼?我們哪裏惹到你了?你把話說明白!”
“你沒有問話的權利,籌碼在我手上,你隻能照做!”
小玉說完,把黑色圓球舉在風鈴麵前,圓球瞬間發出暗紅色的光芒,看樣子她是來真的。
我咬咬牙,大喊:“放了風鈴,還有我這倆舍友!”
“為了別人,犧牲自己,值嗎?”小玉問道。
“我不知道你們有什麼仇什麼怨,我隻知道有些東西比生命更重要,比如尊嚴,如果我獨自離開,豈不枉為男人。”
“嗬嗬。”小玉苦笑一聲,“你考慮過我嗎?在最美的年紀,我把自己給了你,你就這樣一死了之?我怎麼辦?你男人的尊嚴呢?”
“我……”
“你什麼?說啊!”小玉大喊道,一滴眼淚滑落臉頰。
“我……”我一下就語塞了。
無數句言語,無數種情感,一股腦堆積在胸口,感覺胸口有一團火在燃燒,疼痛難忍。
明亮的月光傾瀉在街道上,照在每個人的臉上,映得慘白如紙。
雪花片片落下,晶瑩剔透。
“放了風鈴,放了我這兩個舍友。”我哽咽道,“秦曉玉,我對不起你。”
“一句對不起就完事了?”
“那你想讓我怎麼做?給你跪下嗎?給你磕頭嗎?眼睜睜看著你們害死風鈴嗎?”我咆哮道。
“放了她吧。”朱弘低聲說道。
小玉和夏老師同時鬆開手,風鈴流著眼淚跑過來,伸出小手,擦去我臉上的淚,緊緊擁住我,被我一把推開。
“走啊!”我吼道。
風鈴被我嚇一跳,呆站在原地,我又喊了聲:“你走啊!”
她轉身離去,黑色的裙擺飄飄蕩蕩。
朱弘扔來一把尖刀,輕挑一句:“這是你的選擇,自己來吧。”
我接過尖刀,路燈照在刀刃上,閃過一道黃光。
這時,肥貓和耗子醒來,兩人摸摸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看到我後,衝著跑過來,被朱弘一隻胳膊擋住。
“回學校吧。”我朝他倆笑笑。
恍惚中想起揚琴和小夕,那日她倆麵帶笑容,揮刀自刎,同樣是昏黃的燈光。
又想起她小說中的那句話:“若生命不過是死神手中的一紙契約,若命運隻是上帝胯下的扯線木偶,那麼尋求真相的路途,就是通往地獄的鐵軌,自取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