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下手都極狠,刀刀見血,棍棍斷骨,一交手便躺下四五個,鮮血在雪花的映襯下越發紅豔刺目。
周望哪裏見過這場麵,看的臉色發白雙拳緊握,被健天硬塞進寶馬車中,低聲叮囑道:“不管什麼情形千萬別下車,別報警,給費老板打電話。快!”
一部手機塞進少年手中,接著健天把車門關閉。
周望給費仲撥打電話,接聽的是他的秘書,少年簡單說了這邊的事情和地點,掛了電話往窗外看,持刀的人已經占了絕對上峰,越野車後門大開,一具屍體額頭汩汩冒著鮮血,抱著一杆步槍歪倒在車門上。
最後一名持鐵棍的人倒在血泊中,隻剩下光頭漢子麵對七八把砍刀。
光頭頭頂冒著騰騰熱氣,雙目赤紅,猛然間扒掉上衣露出健壯的上身,胸口紋著一條張牙舞爪的蜈蚣,那蜈蚣五彩斑斕,頭部正在心口位置。即便隔著車窗又有相當遠的距離,周望看到那隻蜈蚣的時候還是打了個突,那蜈蚣紋的宛如活物,一雙複眼有生命一般極是凶惡,嘴邊一對螯牙尖銳如鋼錐,仿佛正在滴淌著毒液。隱約間周望好像真的看到流下一滴液體,定睛細看又像是汗珠。
持刀的漢子叫道:“別給他功夫,剁了他!”
七八把砍刀狂風一樣剁向光頭,他卻不閃不避,騎馬蹲檔雙臂交叉抱在胸前,任由鋼刀加身血光飛濺,幾道血柱飆起多高,光頭全身浴血已然變成一個血人。砍刀並不停歇,每把刀都在狂砍向他,每一刀都帶起一片血珠,隻是眨幾下眼的功夫,砍人的人上半身都被血染紅。
周望看的心驚肉跳,那光頭漢子怎麼不躲不招架,這樣砍下去還不被砍成肉末?
忽然持刀的人驚呼一聲散開,中間一個血肉模糊的人形緩緩站起,全身皆被血水染的通紅,唯獨胸口的蜈蚣紋身依然鮮豔如初。血人左手捧右手,右手掐法指,嘴中喃喃念動咒語,咒語聲如百蟲爬行令聞者心寒。
一名持刀的漢子叫道:“剁了他的右手,快!”
一把沾血的砍刀甩出一道血珠砍向血人的小臂,周望看那砍刀速度和力度,小臂肯定要被砍斷了。
當!金石交擊的聲音從砍刀下傳出,一把厚背砍刀竟然斷裂兩半,一隻頭如拳頭大小的五彩蜈蚣從血人手臂上昂起頭來,雙目極是凶惡,盯住眼前的漢子,作勢一撲,那漢子嚇的連退數步。
這意外的變故讓周望很是吃驚,急忙細看,隻見那蜈蚣漸漸從血人手臂中鑽出,足有一米多長,在血人身上飛快的盤繞,密密麻麻的蜈蚣腿移動間讓周望看著一陣惡心,外加惡寒,這是什麼邪術?
“莫要怕,就是一條龍咱們也剁碎了他,上啊!”
持刀的漢子一擁而上,砍刀七落八下,再次圍住血人猛砍,隻聽叮叮當當聲音不絕於耳,周望透過車窗細看,那蜈蚣極是靈活,在血人身上盤旋爬動,用自己的身子擋下了所有的砍刀,它的背殼仿佛如精鋼打造,全然不懼怕鋒利的鋼刀。
“讓開!”一名壯漢拎著一把霰彈槍走到血人身前,嘩啦推彈上堂,轟的一聲響,血人中了一槍。
視線被持槍者擋住,周望看不到具體情形,左右尋找著合適角度時,持槍者忽然仰天摔倒在地,滿臉都是大大小小的燎泡,一雙眼窩血水淋淋,眼珠不知去了哪裏。
周望看到那蜈蚣似乎在咀嚼著什麼,那人的眼珠原來是被它給扣了出來當作了美食。
血人此時有了動作,一步步邁向眾多持刀者,每一步都留下一個深深的血腳印,仿佛他正背負著千斤重擔。
持刀的漢子們又揮刀圍攻,血人伸直了手臂在刀叢中大開大闔,那蜈蚣在他的手臂上不住的盤旋,拳頭打到哪裏,蜈蚣就跟到哪裏,無人可當他一拳,倒地後皆是全身燎泡黃水噴湧。
周望看的渾身發冷,這一戰讓他知道了兩個概念:槍,沒有太大用處;功夫,也沒有太大用處。
貨車內緩步走下一名女子,一身雪白的緊身皮衣,連頭發都是雪白色,同樣雪白的手裏拿著一樣小小的黑色事物,周望看不太清楚,隱約兩寸長短前尖後圓,像個粗短的錐子。
女子拿著錐子一出現,血人身上的蜈蚣突然怪叫了一聲,這一聲就像鋼勺硬在鐵鍋上摩擦,周望即便在車裏依然聽的胸口發悶難受不止。口袋內的混元珠忽然動了一下,周望忙捏在手裏,心中的煩悶蕩然無存,還真是個寶貝。
少年捏著珠子繼續觀看,那女子高舉著黑色錐子一步步靠近血人,五彩蜈蚣非常忌憚女子手裏的事物,身子一抖猛然從血人身上竄出,大半個身子騰空,尾巴卻沒在血人體內不得逃脫。隨著女子越來越近,那蜈蚣掙的愈加猛烈幾近瘋狂,無奈它的尾部總是埋在血人體內無法掙脫,蜈蚣忽然回身一口咬在血人脖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