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彪正在自己軍帳中擦槍,一名校尉進來稟報,“將軍,東南方,四裏地,龍家在窺視軍營。”
呼延彪用紅綢抹去槍尖上最後一絲灰塵,小心的罩好槍衣,這才問道:“龍家的什麼人?”
“城裏當鋪的少掌櫃,龍九天。”校尉回答道,“還有四名伴當,俱攜帶兵器。”
呼延彪端坐不語,片刻才道:“天地無主,來去自由,任他們去吧。”
“是,將軍。”校尉轉身出去。
鄔文化舉著望遠鏡在觀察高地上的五個人,見他們均是錦衣駿馬,為首一名三十左右的公子鷹視虎睨極是彪悍,腰間一把頎長腰刀,從刀鞘上看這把刀形製非常獨特,長而厚,刀把上的龍頭瞪目呲牙猙獰異常。
他正細細打量著,猜測這是那路人馬,那公子的目光忽然跨越了千米的距離,直射入望遠鏡視野內,二人的目光一碰觸,鄔文化心頭一驚,忙放下望遠鏡,心道:好一個厲害人物!
高地上,龍九天哂然一笑,這就是那天子的隨從?膽量可與蟲兒一比。
“少東家,不進去會會他們?聽說騎兵隊帶隊的是軒轅家的呼延彪,”一名伴當說道,“連呼延彪和天子,咱們今個一起趟了!”
龍九天眉峰一揚,“爺不稀罕這兩小蟲子,那比幹我倒是有些子興趣,把他招攬到手下才是正是一件。”
“那是,也就千古的名臣比幹能配的上少東家一眼,其他的都和小的們是一個級別。”伴當討好道。
龍九天突然一瞪眼,訓斥道:“莫要小瞧了他們!”
伴當早習慣了東家喜怒無常,臉上的笑容變戲法一樣變成了肅穆,“少東家教訓的是。”
龍九天冷笑道:“既然他軒轅氏巴結天子,我就攪亂天子禦帳,嘿,讓那小子知道,誰才是當鋪城的當家人!”
五個人撥馬疾馳返回,急促的馬蹄聲震的大地發顫。
距離雄偉的當鋪城一百多裏,距離周望的禦帳一百五十多裏,有座獨門獨戶的大莊園,這莊園修的玲瓏秀氣精致細巧,一溜的花牆宛如細瓷一樣把偌大的莊園護在中央。莊園裏處處是精舍花閣,少見雄奇建築,宛如一把細碎的小花撒進了空蕩蕩的梳妝盒。
居中一座飛鳳閣,是莊園中唯一的二層建築,四角的飛簷都作飛鳳形,展開的雙翼伸展、延伸、交融形成了五彩斑斕的琉璃屋頂。飛鳳閣二樓上,即便是寒冬依然窗戶全開,細紗織就的雪白窗簾隨著寒風忽上忽下的飛舞,窗簾之上都以亮白銀絲繡了飛鳳圖,風動簾紗,那鳳真如白雪鳳凰翩翩起舞。
二樓的暖塌上斜躺著兩名女子,一女如海棠春睡,鳳眼迷離間風情萬種;一女如寒梅傲雪,潔白的下巴稍稍揚起,嘴角緊緊抿住,纖纖十指間滾動著一把雪亮小巧的銀刀。
“姐,就讓他們去爭去搶,咱們姐妹樂的看熱鬧。”風情女子輕輕的說道。
“妹妹,先下手的總是要占點優勢,我們已經晚了一步,不能處處都落人後。”說著她指間的銀刀輕巧的盤旋出一朵銀花,叮的一聲突然靜止,刀身簌簌顫抖,看似輕巧的動作其實飽含了力量。
“哼,我就不信那天子能有什麼作為,一個不滿十八的小毛頭,小弟弟還沒長粗呢,能起什麼作用?”
“妹妹,他是什麼樣的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身份……”
“這倒是,”妹妹翻身坐起,一雙鳳眼含春帶俏,“姐,我去看看他?妹妹還沒和天子雲雨過呢,嗯……說不定是個處男呢。”
姐姐並不計較妹妹的風情,沉吟道:“不能讓他住在軍營裏,要讓他們……來人!”
一名六旬男子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二樓,垂頭行禮道:“見過二位東家。”他的目光牢牢盯住雪花飛玉的地麵,不敢看暖塌上一眼。
“吩咐下去,今晚我要拜訪天子!”
妹妹一聲輕笑,“那我要好生沐浴了,男人就是喜歡香噴噴的女人。”
六旬男子應了一聲是,倒退著離開,臨走前眼角掃到暖塌上一雙如玉的腳,那光滑的腳踝和花瓣一樣的腳趾讓他心頭霍的一跳,腳下頓時亂了步子,踉蹌一下急匆匆下了樓梯。
當夕陽斜照時,莊園裏熱鬧起來,隨從、護衛、使女、仆人、馬夫等等各色人員,準備好桃花馬,套上天香車,整理好出行的一切。莊園的大門大開,一百二餘人的精悍護衛馬隊列隊行至門外,為首的護衛隊長回頭看一眼莊內,他期盼的目光失望了,並沒有見到東家的天香車出來,也沒有看到二位東家中的任何一位。
隊長仰頭看一眼莊門上的匾額,那是一塊粉色的匾額,上有秀氣而靈動的三個金色大字:飛鳳莊。隊長心潮澎湃,上次得到飛鳳莊的最高獎賞是在去年吧,和二莊主鳳舞小姐一夜春xiao,那滋味令他整整一年不想碰其他女人。如今天子出現當鋪城,當鋪城暗潮洶湧、風雨將至,又是他立功受獎的大好時機,也許抓住機會,能再次得到最高獎賞,如果能和高貴典雅的大莊主鳳翔小姐共度良宵……隊長血液奔騰,手按腰刀整飭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