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嗬嗬,呂不韋可真會說好話。我聽到嬴政這麼說,眼皮跳了幾下,不知他這麼問是想做什麼。我隻得道:“上天的警示隻要細心觀察的人自然會發現,阿房知道卻是從竹簡趙國國誌中記載的地動一事得知,裏邊有記載關於地動前的異常之象。公子,隻要學得多了,很多事就會明白的。而阿房也並沒有所謂的生而知之的靈性,隻是記性稍好些,好學些罷了。”

“阿房,你五歲已經看趙國誌了,而我還在趙國與人戲耍。你本非常人,何須自謙。”嬴政想了想說道,他至今還識字不多,而阿房所學已經大大超越了他所見過的有識之士。

如果不是地動之事,為了減少人員傷亡,我根本不會想去出風頭。因為我不想被人當妖怪燒了。我想我也算兩世為人了,如今所學所知道的,在太後,子楚他們看來,我是得上天厚愛的,但本質上我隻是兩世的積累,並沒有什麼好炫耀,所以我說的也並不是自謙。

從那次地動事件之後我也一直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直到現在被華姬太後賜給嬴政,顯然我又受到一些人的關注了。

我望著嬴政的雙眼,很認真地對他說:“公子,阿房還隻是個小兒。”

作為一個小兒,我隻想要平安長大。

嬴政聞言,很認真地想了一下,然後他笑了,笑得很開心,對我說道:“阿房,我也還是個小兒呢。”

“比你還要小一歲。”

“嘿嘿。”我不好意思地笑了。“公子要看竹簡嗎,阿房去給你拿。”

“嗯,好,你給我念吧。”嬴政答應道。明兒起,就可以去前殿聽事,父王肯定要開始讓他學習識字,他現在也該多聽一些竹簡記載之事,多知道些他還不知道事情。

我從那車竹簡裏挑了上午未念完的那份,待拿過去,與嬴政說了,卻見他又皺了眉頭,說道:“阿房,先祖篇的竹簡所說的都是些傳奇空泛之事,你先跟我說說先王傳吧。等先王傳講完就講先公傳,最後再與我說先祖之事。”

我心裏詫異,好家夥,未來的始皇帝您真的是個六歲的稚兒麼?從我第一篇所講的竹簡您就知道先祖篇並沒有實用的內容,反而目的直指先王篇。

從周王室開始,到諸侯列國,每一個王室都有記載先祖篇,而所謂先祖篇記錄的都是些神神叨叨的東西,比如嬴秦王室,先祖是女修吞玄鳥之卵所生,放在我上一輩子的話,就是生父不明的私生子。但為了有個好兆頭好傳說,變成了吞玄鳥卵生。

因玄鳥為黑,嬴秦王族也尚玄色,王上與王後的朝服皆為玄色,朝中大臣亦身著玄色官服,在子楚即位的慶典上,我有幸看到了滿朝文武,簡直就是黑漆漆一片。讓我不由地想起傳說中的烏衣國。

至於先公傳則是嬴秦王族還未稱王時的曆代先公,若無他們的苦心經營和正確的政治策略,秦國也不可能有今日地位。而先王則是稱王後,曆代王上的紀事。這對於一個可能為王儲的人來說,最需要懂得的就是從先王傳中學會怎麼為王。

嬴政看來真的是野心勃勃,他也沒有掩飾自己的野心,包括在元銘宮時,他對子楚直言欲往前殿,昭示著他對權力的*。

他甚至一點都不擔心是否會引起子楚的不滿,仿佛他就有那個自信,他日後會是王。

“公子,那阿房今日就為您講先王說吧。先從您的曾祖父先昭襄王說起,先昭襄王是曆代先公先王在位時間最長的一位王了。”我答應了,便開始說道,若要講先王篇,無論如何都避不開嬴政的曾祖父,而先公篇,先穆公也是必講之人。嬴秦的先公先王幾乎就沒有出現昏庸的人,每一代都有其對秦國特殊的貢獻,每一代王,甚至是現在的子楚莊襄王,在政治上也有獨到之處,國家治理得井井有條。

贏政先祖以馭獸發跡,善馭者定有識人用人的天賦,而曆代秦公秦王很好地說明他們是善馭的傳承者。

嬴政嘴角翹翹,讓我坐到跪椅上離他最近的地方,他則仍保留著仰躺舒服的姿勢,聽我慢慢地講他曾祖父的事跡。

一講一聽正漸入佳境,正在這時,門外一位寺人進來稟報道,“公子,夏宮太後娘娘過來了。”

我聞言停了講說,夏太後居然現在過來了,難不成還是為了被趕走的宮奴珠兒?未免太掉份了吧?

顯然嬴政也想到了,我望著他那刷子一樣的眼睫毛往上一刷,漂亮的眼睛往寺人身上一掃,利索地說道,“去告訴夏宮太後,本公子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