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妖每天都老實的窩在巨闕寶劍中修行,隻有晚上偶爾趁著展昭熟睡才會出來溜達一下。他之前被人困在捆龍索裏上百年,早就被關煩了,而展昭一天忙著公務休息的時間很少,他也隻能趁著展昭難得休息的時候才能出來。尤其是窩在展昭這間小屋子裏,蛟妖對那隻藏著一個凡人魂魄的烏盆十分感興趣,畢竟這裏除了這個魂魄之外是沒有人能夠看到他,跟他說話的。

這天晚上,趁著展昭睡熟,蛟妖又飄出巨闕,然後湊到烏盆邊上。雖然看起來那隻是一個紋絲不動的烏盆,實際上以蛟妖的眼力,他自然能看到附在烏盆上的那個凡人魂魄因為他的靠近而縮成一團的樣子。

“喂,小烏盆你一天到晚窩在這裏會不會很悶?要不要哥哥我帶你出去玩玩啊?”蛟妖用尖尖的指甲捅了捅烏盆。

烏盆裏的魂魄原本是個很樂觀的人,大仇得報之後,雖然不能轉世投胎,但是還能存在於這個世界,能夠在開封府有一個容身之處,他就已經很開心了。原本他在展昭的房間裏呆著,每天在展昭忙完公務之後回到房中的時候能夠跟對方說幾句話他也感到很滿足,可是這一次展大人出門辦公,結果回來就帶回來這麼一隻妖怪。

在展昭帶著蛟妖藏著的巨闕寶劍回來的第一天,烏盆就知道了那把原本能夠讓他這個魂魄一點都不敢靠近的寶劍裏藏著一隻讓他十分畏懼的大妖怪。這把他嚇的夠嗆,可是他偏偏不能把這件事告訴展昭,在烏盆發現蛟妖的同時,蛟妖也發現了他,蛟妖在第一時間就威脅了他不許把他的存在告訴展昭,否則就讓他魂飛魄散。於是烏盆最近每一天隻能無助的目送著展昭帶著巨闕出門辦公。因為不知道蛟妖的來曆,烏盆到現在為止都一直以為蛟妖淺倉在巨闕裏麵是為了對展昭不利。

看著烏盆裏的魂魄被自己的手指捅的越縮越小,蛟妖不由得偷偷的笑了起來。他被楊戩轄製,隻能不離展昭的左右,可是展昭一天到晚都忙著辦案、保護包大人、巡街,日子在他看來真是十分的無聊。如果不是有這個小小的魂魄,他的日子真是能無聊到死了。蛟妖現在也不知道那位真君大人對他的這個私生子到底有多在意,怎麼能放任展昭繼續留在人間,而不是把他帶離塵世去修道成仙,要知道人族的生命可是很短暫的,幾十年轉眼就過去了。

一魂魄一妖怪在展昭的房中互動著,而房間真正的主人展昭卻還在熟睡著。那雙堅毅的眼睛此刻正緊閉著,他的神情看起來十分的安詳和慵懶,不過等到那雙眼睛睜開的時候,那雙眼睛的主人又會變得無比堅強,等待著他的又是日複一日的艱難險阻的日子。

在開封府的人都陷入沉睡的時候,在遙遠的雲夢山中,千年參王卻出土了,也即將為開封府帶來了一係列的腥風血雨。

而在開封府隔壁的楊府,楊戩靜坐在院子裏的石桌旁,靜靜的看著一牆之隔的開封府。

“主人,開封府的人都睡下了,小主人應該也休息了,您是不是……”已經化作原型趴在楊戩腳下的哮天犬突然口吐人言。

他家主人自從跟小主人見麵之後,就暗中跟著小主人回了開封,然後又悄悄買下了跟開封府一牆之隔的這個院子。主人每天也沒有什麼事情,除了看書,就是有事沒事的盯著隔壁的開封府。哮天犬不知道他家主人為什麼不去跟小主人相認,如果換做是他一定要立刻衝到小主人麵前跟他相認,然後帶著小主人一起回昆侖山的,這總比他主人整天盯著開封府的院牆,差點把院牆盯穿要好。主人說過玉泉山的日子是他這千年來最輕鬆的一段時光。說起玉泉山,哮天犬不由得想起了閉關的玉鼎真人來。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

“主人,真人應該要出關了吧?”

楊戩點頭:“早在把三妹壓在華山之後,我就誑了師父閉關,算算日子,師父應該今日就要出關了。”

哮天犬有些煩躁的用後腿撓著自己的肚子,他那毛茸茸的狗臉上有著別人看不到的畏懼。“要是真人知道您設計讓他閉關,然後在他閉關之後差點把自己的命也送掉,真人他……他……”他連說了兩個他也沒有繼續說下去。哮天犬覺得,以他家玉鼎真人的恐怖護短來說,他家主人可能沒有什麼問題,他這條攔不住主人,還陪主人作死的狗恐怕會被真人遷怒給剝皮了。

楊戩默然了,說實話他當時是做了必死的準備才不管不顧的騙了師父,可是沒有想到他現在沒有死成,那麼等待他的就是他家師父的憤怒了。

“我明天啟程回一趟玉泉山去麵見師父,哮天犬你留守在這裏保護昭兒。”

“是主人。哮天犬一定在您不在的這些日子裏好好保護小主人。”哮天犬拍著胸脯打著保票說,隻不過他不知道他的保證差點就失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