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1 / 3)

秦默果真是去橫店了,走的這天還沒有過小年,劉導跟陳導看他空出時間了,拔營去了橫店。

《納蘭容若》這部電視劇是描述納蘭的這一生,好在他跨度不是很大,從他十五歲到三十歲,納蘭容若三十歲就死了,又是一個英年早逝的角色,後來有人專門扒了扒秦默演的角色,他每個角色都是英年早逝,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納蘭容若》的台詞非常多,劇情也多,納蘭是這部戲的主角,所以他的戲份非常多,史清在編劇的時候為深化這個角色下了一番功夫,從文到武,從康熙□□親征到他大權獨攬,這一個過程,納蘭容若功不可沒,他年少多才、家世顯赫,作為康熙的左臂右膀為他立了汗馬功勞。

為康熙□□贏名聲,他冒著滿門抄斬的風險,撰寫了“神功聖德”碑的碑文;

三番叛亂,康熙滿腔抱負,在“平藩”的時機尚不成熟的時候,貿然開戰,戰況慘烈,生死存亡的關頭,他與他的戰士浴血奮戰,為他贏得三番平定。

戰場描寫非常的多,納蘭容若性格的轉折或者說英年早逝的根源就在這場戰爭中,這從他的詩詞中可以看得出。

秦默此時拍的就是這一幕,戰爭戲看著熱血沸騰,但是拍的時候苦啊,小齊給他往上穿盔甲,他直打哆嗦:“太冷了,你再讓我穿一件吧。”小齊把他棉衣拔下來:“這是秋天,戲裏不到冬天,而且劉導說不能穿多了,穿多了拍出來臃腫,套上盔甲就不冷了,擋風。”秦默切了聲:“擋什麼啊,跟冰塊一樣。”他一邊抱怨著一邊自己把頭盔帶上了:“好看嗎?”

小齊豎起大拇指:“帥呆了!等會燈光一打,斜陽西下,你橫笛一站,就是那個最深情的納蘭容若。”

秦默拿著笛子的手都發抖,他把笛子夾胳膊窩裏雙手抱著熱水袋搓了搓,這才覺得等會能移開手指頭了,他跟劉導揮了下手,劉導穿著大羽絨服喊了聲開始,秦默一咬牙登上了古城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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曠日持久的戰爭中讓那個熱情洋溢的少年一點點成熟起來,落日一點點落在天邊,北風卷起沙土,整個邊關荒蕪人煙,他站在曆經風霜的城牆上看著這滿目蒼涼,眼神悠長,笛聲悠長。

納蘭容若是一個才子,音律很好,秦默拿著的笛子也很好,不是凡品,但是秦默那手僵硬的不行,他不敢大動,怕控製不住打哆嗦,吹出來的笛聲支離破碎,一曲悠揚的《憶江南》成了吹喪的,小齊在一邊著急:“劉導,我們家秦默在屋裏的時候吹的很好來,這次是發揮失常。”

劉導拿著劇本搓著手點頭:“恩,我知道,後期的時候讓他再吹一次,這首《憶江南》有很重要的意義。”

陳導點頭:“他想家了,納蘭在這個地方寫過一首詞《長相思》,他思念家裏的親人。”

小齊連連點頭:“好。”隻要導演不計較這個,秦默這條就能過,因為太冷,他最近都拍的高效率,大部分一條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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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全站在他的身側笑:“大詞人,你在想什麼?”

納蘭把笛子放下笑了下:“我在看這邊關的風景。”

福全拂去盔甲上的沙子後切了聲:“這有什麼好看的,光禿禿的,一張口滿口沙。”

納蘭點頭:“除了這點不好外別的都是好的了。”

福全看著他:“你喜歡這裏?不是吧,打仗還沒打夠啊。”

納蘭拍拍身上的沙子,跟他靠在城牆上:“我不是想打仗,我是覺的這裏寬廣,浩瀚。”

福全看著他有些揶揄,這家夥喜歡的人被他弟弟康熙納入宮中,偏他還是康熙的禦前侍衛,同在一個皇宮中,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那滋味確實不好受,福全拍拍他:“兄弟,天大地大,何患無妻。”

納蘭看著他笑:“那你呢?”喜歡的藍格兒被孝莊嫁給三番之一的張信之,踏上和親之路,福全此次平藩心中為的什麼他就算不說,他心裏也清楚,果然福全沉默了,沉默了一會他使勁拍了下城牆:“終有一日,我一定平定這幫混賬!”

納蘭嗯了聲:“一定會的。”藍格爾喜歡他,康熙喜歡蘭格爾,孝莊太後為不讓他們兩個人心生隔閡,把她遠嫁,他對這個情深義重的女子也抱有深重的愧疚,他雖不愛她,可依然感她深情。

兩個同命相憐的人靠在城牆上緬懷故土,福全問了一個問題:“你很他嗎?”

納蘭無聲的抿了下嘴角,恨吧,那個時候恨他,年輕氣盛的時候他不顧一切的闖進皇宮,就為了問他,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娶他喜歡的人,他隻不過在街頭跟他打過一次架,而那個時候他不認識他就是君王,如果認識了他不會那麼冒犯他。

福全是康熙同父異母的哥哥,他拍了拍他的肩膀:“納蘭,他是君王,有些事他不得不為之,鞏固朝堂勢力,他不得不娶那些大臣的女兒,就跟為安撫潘王,他要和親一樣,他坐在那個位子上身不由己。”

納蘭笑了下:“我知道,他是君,我是臣,他有他的責任,我也有我的忠義,君要臣死,我便可為他死,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他的眼神黑澈如墨,一點情緒都看不出來,福全看著他點了點頭:“老弟明白就好。”

君臣之間永遠無法平衡,牽扯上情恨就更難以說得清,要恨就恨命吧,人各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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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出戲就拍完了,天色也漸漸黑了,眾人都先停了,吃晚飯,秦默披著羽絨服抱著飯盒背台詞,裏麵還是盔甲,等會還要拍,林東把電話放他耳邊:“秦總的。”

秦默一邊挑菜一邊問他:“幹嘛?”

秦睿咳了聲:“還生氣呢?回來吧,再過四天就過年了。”

秦默嘴角不自覺的彎起來:“我不回去!我要在這過年。”

秦睿笑了下:“你在那裏過年?那劇組裏的人也在那裏過年?”

秦默哼了聲:“劉導說他在這裏過年,我也留在這裏了,你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

秦睿看著掛斷的電話磨了下牙,這混蛋越來越氣人了,敢掛他電話了。

戲分拍的很順利,天氣也格外給力,臘月二十八的時候下了一場大雪,他們正需要這一場雪,邊關艱苦就是要要天氣來襯托,所以這幾天秦默都沒有睡個好覺,戲一場接一場的拍,看著戰場上他身邊的兄弟倒下去,他眼裏的紅絲是真的。劇組的人都跟他一樣,戰場上的戲苦,每個人手上腳上都是血泡,武術指導嗓子都喊啞了,手上是血泡,納蘭童鞋還得寫詩詞,秦默一邊罵史清,一邊練習拿毛筆,他就算不會寫,裝樣子也要裝的像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