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過著滿足的生活,至少對於她而言,這是之前不能想象的滿足。
她留在了這個白色的小洋房,那個叫魏梵的女子每日都會為她檢查身體,她是兩個孩子的媽媽,一個叫莫悔,是一個英俊的小帥哥,另一個乳名叫樂樂,大名叫莫離,是一個三歲大的奶娃娃。
每當看到樂樂,何青就忍不住幻想著自己生出的孩子會是什麼模樣,可她的心底也會害怕和恐懼,她的阿夜不是人,那麼她懷的就是鬼孩子,這樣的孩子會是什麼模樣,她無法想象,也不敢想象,甚至也不敢詢問阿夜。
何青自欺欺人的過著每一天快樂的日子,每天阿夜都會來看她,照顧她,自從那一次聽了他的故事之後,她對他的愛隻會更深,更加心疼。
越是相處,何青越是清楚的認識到,那一個叫魏梵的女人究竟有多麼令人心生愛慕,她的一舉一動,驚人氣質,總是令她忍不住產生自卑,她終於明白,她的阿夜,那麼高高在上的阿夜也會淪陷到這個女人身上。
何青知道,她連嫉妒魏梵都做不到,隻是希望自己能更好一點,更優秀一點,離魏梵的距離更近一些,那樣是不是阿夜就會更喜歡她多一些?
這個小洋房裏,她生活得很開心,但也愈加的好奇,能夠打敗阿夜,奪得魏梵那樣女人的男人究竟是怎樣的存在?可每當她問到這個,阿夜的表情就不大好看,甚至還會露出一抹陰森的微笑,何青就識趣的閉上了嘴,她從未見過阿夜這麼忌憚一個人。
直到那一天,她在客廳裏看見了那一個一身白衫,滿頭銀發的男人,隻一眼就叫她心驚得不敢直視,那樣的眼神太過冰冷,就像是她不是一個活物而是一個死人一般。
直到魏梵出來,擁上去後,那個男人才收回了對她的視線,而何青早已嚇得不輕。
魏梵道:“你把人嚇到了。”
“讓他帶回去。”語氣裏滿是不悅。
魏梵搖頭,道:“不行,小青沒有經驗,身體太弱,阿夜沒辦法照顧的。”
“帶回去。”他仍強調著。
何青尷尬的立在原地,滿心困窘,她住在這裏本就是不安,這裏不是她的家,可是為了孩子她沒有辦法,麵對男主人的驅逐她隻能忍著,哪知,接下來一幕就令她驚呆了。
隻見魏梵淡淡的說了一句:“不管如何,阿夜曾經救過我,你不爽麻煩離開。”
何青徹底的驚呆了,那個白發男人看起來就不好惹,甚至滿身煞氣,魏梵居然敢這麼對他說話,哪知更驚訝的事情卻是後麵那白發男人立刻掛上了可以稱之為討好的笑,道:“梵兒,莫氣。”
魏梵道:“還想留在這裏,聽我的。”
白發男人皺眉,隻好同意,“好。”
於是,她就這麼被留了下來,至此,何青對於魏梵的崇拜是上升到了一個高度。
那個白發男人叫炎羅,是魏梵告訴她的,可當晚,何青又知道了另一個名字,莫塵逸,這是阿夜咬牙切齒的喊出的。
何青坐在餐桌前,看著炎羅為魏梵夾菜,看著阿夜在一旁冷笑對炎羅的諷刺,看著魏梵臉上無奈的笑容,看著莫悔人小鬼大的帶著弟弟吃飯,這一刻,她突然覺得自己多餘的,甚至是悲哀的,他們的世界她永遠無法插足。
何青抓緊了筷子,使勁的憋著眼淚,自從懷了孕,她的淚腺總是太過發達,她平日裏說服自己不在意,卻太過在意了,她與他們之間隔著的是一個千年,那深深的溝壑令她肝腸寸斷,無能為力。
直到一把青菜放在了她的碗裏,何青抬頭,看見了阿夜皺著眉對她說:“怎麼不吃菜?”
這一刻,何青突然覺得所有的委屈都消失了,就像是過眼雲煙,消散得無影無蹤,她咬著牙,不讓眼淚落下來,乖乖的道:“好,我吃。”
無論有多麼困難,無論他們之間是不是隔了多少個千年,無論魏梵的優秀令她有多自卑,但這一刻,何青知道,她會堅持下去,一直一直堅持下去,一年不行,那就五年,十年,甚至死後生生死死,她都會一直等著她的阿夜。
肚子一天天大了起來,而何青的懷孕症狀也慢慢加深,常常她疼得半夜驚醒,精神萎靡,阿夜著急卻無可奈何。
這個孩子是何青最大的希望,她比誰都要期待它的降生,她恐慌不安,生怕出了問題,不斷的勉強自己多吃些東西,直到那一天魏梵出現在她的床邊。
“你在不安。”
何青避開了魏梵的眼神,伸著的手抓住了床單。
“小青,你在不安什麼?”
何青呐呐的張著嘴,不知道如何回答。
“是因為阿夜嗎?”
一瞬間,何青紅了眼圈,她知道自己的心態又在反複無常了,她太過自卑,也太過在乎,導致了心緒雜亂,若是有醫生在,恐怕就會知道她現在的狀態就是產前憂鬱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