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落地的那瞬間,我就察覺到不對勁了,這個山洞還有人,我心裏一驚,立即祭出了夜明年,果然,離我不遠的地方,青極似石像一般,隔著不遠的距離望著我,我也下意識的回望他,兩個明明隻隔了幾步的距離,卻像是隔著千山萬水,他眼中有迷茫中帶著幾絲恍然。
我揪起來的心驀然放鬆了,既然他已經猜到了我的身份,我也不必再苦苦隱瞞,我滿不在乎的盯著他,臉上帶著漫不經心的笑。
很久很久後,他依舊不說話,我跺了跺腳,我閉了閉眼,故作視而不見的從他身邊擦過,他卻一把拉住我的手,我掙了掙,沒掙,便笑著回頭,道:“帝君是打算將我投進地火火眼焚毀嗎?”
他嘴唇動了動,頓了許久,才慢聲道:“斯齔說,當年是我尋找了月妖避居的地方,將月妖合族誅滅。”
我心頭一跳,手狠狠的握成拳,他似歎息了一聲,道:“我終是明白了,為何你那般厭惡我,你應該恨我的。”
他隻是覺得,他滅了我的族我才如此厭惡他,他以為我恨他,僅僅隻因為他滅了我的族。我想笑,卻笑不出來,其實我不太明白,他為何會出現在這個地方,知道我恨他的原因又能怎樣?
我與他相距不過半步的距離,他死死拽住我的手,我掙了半晌都沒掙脫,反而被他扯近了幾分,如今身在的這個地方,本身就不是尋常的地方,我亦沒有心情與他糾纏,是以被他扯近的那個刹間,我已是毫不客氣的朝他揮了揮袖子,知道他是戰神,我亦不惜用了三成靈力。
如我所願,他生生被我震退了兩三步,可他卻依舊死拽了我的手,以至於我也被連累的跟著他退了幾步,因為力道過大,我便直接撞在了他的懷裏,抬起頭,就見他嘴唇隱有血漬,心中恍然,他是生生受了我這三成的靈力,我若修為不高,但因為身有現父渡給我的一半的靈力。
尋常神仙若生受了我這三萬靈力,指不定就會傷於內丹,不過青極是戰神,他的修為有多高其實我並不太猜的透,是以也不知道我這三萬的靈力會給他造成什麼傷害,我愣愣望著他,他亦是緊緊抿緊了唇,眼睛裏一派幽深的墨色,許久,他突然抬起手,如同在巫同地宮那般,輕輕撫著我的眼睛。
他的手很涼,從眼睛處撫到額頭上,又滑過鼻梁,在嘴角處頓了一頓,我像失了魂魄一樣,腦海中又想起了一個聲音,很是輕靈,“青極,我這麼喜歡你,你也喜歡我好不好,這樣我就可以給你生一個娃娃了,你喜歡好不好。”
可是他到頭來都沒有如我所願的喜歡上我,這一個認知牽回了我一絲的神誌,可惜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生生被他吃了好一藍子的豆腐,他的手停留在我的心中,我怒生心生,正思忖著要想一句極其極其惡毒的話來罵一罵他,然而不等我開口,他卻先說話了,他捂著我的心口,問我,“玖玖,你的心哪裏去了?”
哐鐺,好像有什麼東西裂開了一樣,胸口處隨之傳來一陣劇痛,竟比當年生生挖心的時候還要痛,我咬著牙,不惜用了全身的靈力,驟然將他掃開,他全身防備,終於被我掃退了好幾步,背抵著山壁,依舊盯著我,“你即沒有了心,又隻剩了一魂三魄。”
不虧是上古時期就揚名天下的戰神,不過片刻,竟然就探出了我的兩樣底細,我聳了聳肩,不打算再他糾纏,掃了一圈山洞,不再看他,轉身拂袖而去。
縱然我現在還忘不掉他,但我也是真的不想再跟他糾纏,可惜這個想法好像隻有我一個人的想法,我拂袖的時候壓根沒看他,結果當我發現不對的時候已經晚了,不過眨眼間,全身在瞬間失了力氣,我想回頭,卻無法阻攔自己軟倒,一隻手臂伸出來,將我橫腰一攬,收入懷中。
我神誌清明時記得的最後一個片段,便是青極抱著我,從洞口闊步踏出洞外。
此時,洞外略有幾絲日頭,我眯著眼看了一看,然後便暈倒在青極的懷中。